程府的護衛還是有些水平的,所以青黛隻是在馬車上瞅準了機會便往程槿的茶水裏下了幾種毒,便心滿意足地悄然離開。不過青黛在回府之前,想到方才是撒謊說詢問林思白的事跑出來的,又換道去了趟回春穀在郢城的聯絡點。
郢城的聯絡點是個小書齋,卻是開在鬧市中心,生意也是極好的,每日裏往來的讀書人不知凡幾,正所謂大隱隱於市,每日裏來往的人越多,這個聯絡點就越安全。
青黛邁步走進書齋,看似隨意地走到書架前,然後拿起一本書翻看。
“姑娘,本店還有許多此類書籍,不如到二樓瞧瞧?”青黛甫一進門,管鋪子的容北就注意到了,忙上前暗示。
青黛會意,點點頭,跟著容北上樓,二人在走廊盡頭的包廂坐下,容北確定附近沒有別人之後,這才關上門,對青黛抱了抱拳,道,“師姐今日來得太巧了,我正好也想去尋你。”
青黛見著容北神情肅穆,蹙了蹙眉,有些不安地問道,“怎麼,是出什麼事了?”
“師姐昨日讓我查的人,我們查出點線索,但是不敢再往下查。”容北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交代,“我們從林思白身上查虞美人與拈花笑之毒,順藤摸瓜竟發現與二公子有關,我怕打草驚蛇,便沒有再查下去。”
青黛聞言沉思片刻,果然她所料沒錯,這回春穀的毒的泄露,果然與蘇行之有關,此人覬覦穀主之位久已,可是醫術卻不如少主,德行又不佳,不甚得人心。若不是老穀主念著他自幼喪父喪母,時不時地護著他,讓少主念著兄弟之情多擔待些,他們可能早就把這個蘇行之弄死了。現下趁著少主忙於京城之事,久不在穀中,便又開始蠢蠢欲動,策劃起陰謀來。
“二公子最近有些過了,竟還將手伸到荊州來,隻不過他是怎麼搭上林思白的?”青黛皺了皺眉,一時有些想不通,林思白與蘇行之應當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關係,難不成二人是舊相識?
“我查了查,發現林思白似乎不認識二公子,大約也是被二公子的人操縱,做了棋子罷了。”容北也是發愁,“他是準備給雲姑娘下瀉藥,隻是不知為何,酒中的瀉藥變成了毒藥。”天知道他們為了得到真相,連夜“拷問”林思白,結果得到了個這麼個哭笑不得的答案。
青黛聽到容北形容的林思白哭天搶地的樣子,也是抽了抽嘴角,行吧,上回下個瀉藥,他就要報個仇,真是小氣。不過還好,自己沒有直接去收拾林思白,林思白竟是無辜的,不過也不算無辜,他就是動了這個念頭,才讓人有機可乘,心中暗暗啐了一口,然後對容北說道,“這麼愛下瀉藥,這兩天他的吃食裏,瀉藥不要停。”
容北汗顏,林思白這個倒黴鬼,惹誰不好,偏偏惹了青黛。容北心中雖是萬般抗拒,不過嘴上還是應下,“師姐放心吧,這事簡單的很。”
“那便交給你了。毒藥的事,青泉是否知曉了?”青黛正欲走出廂房,想到什麼又扭頭問了一句。
容北點點頭,“分堂主已知曉,屬下也派人送了信到京城,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青黛見著容北滿臉愁容,便又問了句。
“前段時間京城突變,青葉師兄重傷,穀中便派了青柳接替他的工作,青柳似乎對雲姑娘有關的消息很是不喜,據容若的消息,青柳將荊州所有有關雲姑娘的情報都壓了下來,不讓少主知曉。”容北也是想不通,按理說雲姑娘持有隱龍佩,她的消息應當是第一時間上報少主的,青柳哪來的膽子敢把消息壓下來。
“青柳?”青黛聽到青柳的名字,抿了抿唇,她大約是猜出來原因了,青柳愛慕青芷多年,但是青芷一心撲在少主身上,從沒關注過青柳。這回因為小姐的事,青芷被廢去功夫,罰做藥人,想來青柳是將此事怪到了小姐身上,這才不管小姐死活,壓下情報。青黛歎了口氣,好在小姐現下沒事,希望在她們趕往京城時,青葉能夠好起來吧。
“師姐,此事要上報嗎?”容北見著青黛沉默,便又問了句。
青黛卻是搖搖頭,“不,現在青柳掌握著京城的聯絡點,就算你上報少主,少主也不一定會收到消息。青柳敢這麼做,定是受了穀中人的指使,除了蘇行之,便是老穀主,二人都不是我們可以招惹的。現下小姐也算平安,今日起,但凡與小姐有關的消息,都壓下來,不要送往京城,一切靜觀其變。”
容北聞言,神情凝重地點點頭,看來少主身邊虎狼環飼,危機重重啊,連穀中的人都有針對少主的。
“我先回去了,晚了小姐會擔心。”青黛隨意交待了一句,便打開門出門,往廖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