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流水,聰明靈俐。”趙嬤嬤笑著說了一句吉祥話,然後蕭徵上前往裏頭投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金豬,“噗通”一聲的入水聲,趙嬤嬤又說了幾句吉利話。
淺淺也笑著上前,將蕭徵為她準備的金銀果子投進了洗盆中。
趙嬤嬤原想著這隻有三個主子的洗三,今天的收獲應該少了,沒想到一個個出手這麼大方,不說別的,光那個小金豬入水的聲兒,聽著就像實心的,再看看這姑娘,不知道什麼來曆,投進去的金銀果子少說也有幾百兩,更不用說著後頭小宮女手中捧的托盤裏頭裝的首飾銀票,更不用提了。
趙嬤嬤心中高興,洗起來更是盡心盡力。
“添盆”後,趙嬤嬤便拿起棒槌往盆裏一攪,說道:“一攪兩攪連三攪,哥哥領著弟弟跑。七十兒、八十兒、歪毛兒、淘氣兒,唏哩呼嚕都來啦!”
然後拿了一旁的細棉布,沾了水,給皇孫洗澡、小皇孫受了涼,“哇啊”地一聲大哭出聲,趙嬤嬤笑嗬嗬地為小皇孫擦著身子,一邊念叨祝詞,什麼“先洗頭,做王侯;後洗腰,一輩倒比一輩高……”原還有兩句,什麼“洗洗蛋,作知縣;洗洗溝,做知州”,可這是小皇孫,可不稀罕這些,自然是不必再說了。
隨後,趙嬤嬤用艾葉球兒點著,以生薑片作托,放在小皇孫腦門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給小皇孫梳頭打扮一下,然後用雞蛋往小皇孫臉上滾滾,嘴中說著“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正是愛人兒。”
洗罷,趙嬤嬤把小皇孫捆好,用一棵大蔥往身上輕輕打三下,說:“一打聰明,二打靈俐。”隨後叫人把蔥扔在房頂上。淺淺想著,這大約是聰明絕頂的意思吧。
趙嬤嬤又拿起秤砣比劃了一下,笑著說:“秤砣雖小壓千斤。”又拿起鎖頭比劃說:“長大啦,頭緊、腳緊、手緊”。
隨後,趙嬤嬤把小皇孫托在茶盤裏,用事先準備好的金銀錁子和首飾往嬰兒身上一掖,說:“左掖金,右掖銀,花不了,賞下人”。最後用小鏡子往小皇孫屁股上一照,又說道:“用寶鏡,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淨”。
淺淺看著最有趣的是,把趙嬤嬤用幾朵紙製的石榴花往烘籠兒裏一篩,說道:“梔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兒的……”每一句都是對孩子的美好祝願,這年頭天花水痘這些傳染病,小孩子若是得了很容易早夭,這些話無一不是希望小孩子平安健康。
“小皇孫瞧著就是個有福氣的人兒……”趙嬤嬤笑嗬嗬地將小皇孫遞到乳娘手中,然後又說了一堆的吉祥話討好太子等人。
“嬤嬤辛苦了,孤讓人準備了一桌席麵,嬤嬤吃了席再走吧。”太子心情好,不光賞賜了趙嬤嬤一桌席麵,還出手闊綽地添了兩百兩辛苦費,“嬤嬤做得不錯,以後宮中若是還有洗三,再找嬤嬤來。”
趙嬤嬤聽了,紅光滿麵地跪謝了,這進宮為小皇孫洗三,別說有賞賜了,就算沒賞賜,這回她出了宮,就會有不少達官貴人請她上門洗三,這可是為她做了大宣傳啊,趙嬤嬤能不激動嘛?連忙磕了三個響頭,恭恭敬敬地將太子和小皇孫等人送走了,在小宮女的提示下才起了身。
一旁的小宮女將趙嬤嬤扶起來,然後又將添盆的東西收拾好,送到了趙嬤嬤手上,趙嬤嬤少不得又是謝了一番,跟著小宮女到一旁去吃飯去了。
“小皇孫看著壯實了不少。”淺淺看著繈褓中剛中氣十足哭完,又樂嗬嗬吐泡泡的小皇孫,捏了捏圓滾滾胖乎乎的小手,笑著說道。
“小皇孫奶量一天天的見長,吃得多,自然是長得快了。”一個姓錢的年輕奶娘正抱過小皇孫,打算喂奶,見著淺淺一個小姑娘好奇,便笑著說了句,“這小孩子啊,一天一個樣兒,等姑娘日後有了小孩,便知道了。”
淺淺眨了眨眼,有些羞紅了臉,“我……我還沒成親呢。”
“嗬嗬,女人都會有這一天的。”錢奶娘抱著小皇孫哄了哄,見著小皇孫開始撅著嘴找奶,連忙解了衣襟,背過身去喂奶。
淺淺也不與奶娘多說,起身去了外頭,跟著小宮女去了太子準備的吃午膳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