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寅時,青蓮嚐試著喊淺淺起身時,淺淺閉著眼睛嘟囔了一句,便扭身過去不再搭理青煙。
花朝節盛會,因著淺淺是縣主,朝會之時還需按品大妝,青蓮不敢耽擱時間,可又喊不起淺淺,實在無法,隻得與青煙二人將淺淺從床上拉起來,而淺淺困極,在二人的攙扶之下,閉著眼睛由著二人折騰。
青蓮與青煙二人艱難地伺候著淺淺梳洗完畢,又將淺淺摁在梳妝台前,淺淺睡眼朦朧,靈魂還在夢中,就算是坐在梳妝台前,也是東倒西歪的,青琉都沒法好好為她上妝。
青蓮無奈之下,命人絞了塊冷帕子,敷在了淺淺臉上,倒是讓淺淺一下子醒了神。
“哎喲!”淺淺被冷的差點跳起來,待回過神時,看到一旁拿著帕子有些無奈的青蓮,吐了吐舌頭,道,“好了好了,我醒了,真是讓你操夠了心,是吧?”
“縣主……”青蓮扶額,這都什麼時候了,姑娘竟一點也不著急,還有心開玩笑。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上妝吧,可別誤了時辰。”淺淺連忙擺手,表示明了。今年的花朝節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便是百官早朝之時,三品以上的內外命婦覲見皇後娘娘,各命婦需按品大妝,淺淺現下是縣主,自然也是需要參加的;第二部分便是皇上與皇後接見外國使臣,這時候內外命婦依然是按品大妝,與百官一道在皇上和皇後的下首接見外國使臣;第三部分,則是飲宴,這時候便可以換上自己的服飾,隻要不逾矩,便能自有穿著,飲宴之時,便是各種才藝比拚。一般這個飲宴,會從中午吃喝到晚上,所以是極其耗費體力的,若是按品大妝,繁複的禮服壓在身上,怕是要累癱在半途了。
青琉手法嫻熟地為淺淺化了妝,梳了牡丹頭,按品階為淺淺戴上一對喜鵲登枝金簪,簪上珠花,又戴上金縷絲刻花耳墜,同係列的項鏈,然後幾人又服侍著淺淺穿上縣主的一整套禮服,這才扶著沉甸甸的淺淺往坤寧宮趕。
花朝節是大周一大盛會,所以各地有頭有臉的內外命婦幾乎都是提前趕到了京城,這會兒大清早的宮門一開,便有許多人已經進了宮,安靜的依著品階,等在了坤寧宮外頭。
淺淺是新晉的縣主,這一路走來,淺淺卻是沒見著幾個眼熟的夫人小姐,好在在前頭見到了周夫人,以及謝尚書的夫人,謝蓉蓉的母親謝夫人,笑著向二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在青櫻的指引下,站在了陸丞相陸夫人的身旁。
“陸夫人。”淺淺向陸夫人行了一禮。
陸夫人回以微笑,並沒有開口,倒是她身後的陸少夫人見著淺淺,笑著上前打了聲招呼,“綺雲縣主。”
“陸少夫人。”淺淺也笑著回應,不過也沒有多話,畢竟還不是很熟,對於陸家的認識,淺淺隻停留在陸傾國與陸傾城姐妹二人身上,其他人真的是頭一次見,若不是背過世家譜,她還真的不了解陸家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家族。
“綺雲縣主。”淺淺正低著頭數螞蟻呢,後頭便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竟是鄭國公世子妃徐文旋。
淺淺看著對方,眨了眨眼,笑著回應,“鄭國公世子夫人。”
“多謝縣主為我家文宇引薦了鄭先生,這些日子文宇上進了許多,竟能自個兒做出一篇文章來了。”徐文旋感恩淺淺當初的不計較,又介紹了鄭先生給他們,這些日子來她弟弟徐文宇變化驚人,此番跟著鄭先生遊曆回來,竟是長進了不少,這回見著淺淺,知道淺淺是綺雲縣主,便趕忙上來打招呼。
“世子夫人客氣了,也是緣分所致,再者武鄉侯世子的確是個可造之材,否則先生也不會將世子收入門下。”淺淺淺笑著回應,她的身份其實有些尷尬,許多人都瞧不起她,縱然是縣主,但是那些命婦都是自矜之人,都不屑於與她打招呼,徐文旋顯然是看出了這點,這才打破了沉默。對於他人的善意,淺淺自然是不會拒絕。
徐文旋見著淺淺如此聰慧,笑著對淺淺頷首,又當著眾人的麵將淺淺誇了誇,“縣主蘭心蕙質,若沒有縣主在其中牽橋搭線,鄭先生哪有這麼容易受了文宇為徒,前些日子想要領著文宇去拜訪縣主之時,卻恰逢縣主與王爺出遊,這便耽擱下了,等下次尋了時間,再向縣主遞帖子,還請縣主莫要推辭才是。”
“世子夫人不來訪,淺淺怎敢拒客,定然掃榻以待。”淺淺淡笑,算是回應了徐文旋的善意。
徐文旋這才笑著點頭稱好,而一旁的夫人們聽說徐文宇都能做出一篇文章來了,俱是震驚不已,紛紛向徐文旋打聽那鄭先生,想讓自家的紈絝也跟著鄭先生一道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