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眾人聞聲,扭頭一看,曹稚雅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皇後身邊的人,拉了拉曹夫人道,“娘,是姑母身邊的人。”
曹夫人也瞧見了,心中暗道莫不是皇後有什麼話忘了交待,便連忙喊了眾人停下腳步。
“曹夫人,請留步!”來人正是皇後身邊的內侍,魏如海魏公公,這匆忙趕了一路,這會兒氣還有些喘不勻,見著曹家眾人停了腳步,跑到曹夫人麵前之後,說了一句話,便開始“呼哧呼哧”的大喘氣。
“魏公公,娘娘可是還有什麼話沒交代?”皇後偶爾會托她帶些東西出宮,給曹家的二老,所以這會兒曹夫人還以為是他們走的急,皇後還有東西落下了,不過看著魏公公空手過來,心中又有些疑惑,難不成真是忘了交待什麼話?
魏公公擺擺手,好不容易等喘勻了氣,這才道,“曹夫人,是娘娘請三位往未央宮說話。”
曹夫人心頭一跳,直覺有事,於是便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公公可知是所為何事?”
魏公公也是個人精,知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也隻是微微一笑,道,“咱家也不清楚,夫人見了娘娘就知道了。幾位請吧,咱娘娘還等著呢。”
“辛苦公公。”雖然什麼話都沒問出來,不過曹夫人還是塞了個荷包過去,畢竟是皇後的心腹,能多討好些也是好的。
魏公公也是接了荷包,連看都不看地揣進了袖袋中,笑著道了聲謝,便領著眾人往未央宮走去。
皇後在未央宮等了許久,未見曹家的人到來,一時有些坐立難安起來,雖說她是皇後,可也要按規矩辦事,每日無事,也隻能喊娘家人進宮一次,曹家人今次出宮,今日是不會再來了,她就怕到了明日,事情有變,那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娘娘放心,如海他腳程快,定能追上曹夫人一行的。”說話的正是魏如海的義父魏高邈,他是自皇後加入祁王府之後,便跟著伺候的,他們內侍不能傳宗接代,便挑了個機靈的魏如海,做自己的義子,也算是帶個徒弟出來,日後好繼續伺候主子。魏如海是他親自帶在身邊的,所以能力如何,他一清二楚,隻要曹家眾人的步子不快,魏如海定是能追上的。是以,現下魏高邈很是淡定地為皇後奉了一盞茶,勸了皇後一聲。
“本宮就是沒法靜下來。”皇後有些煩躁,不過還是端起魏高邈奉的茶,喝了幾口,這才問魏高邈,“你說欽原這孩子,應當不會瞧上綺雲吧。”曹欽原的眼光向來高,自打他回京,任了這個右衛將軍之後,她的嫂子便開始著急他的婚事起來,有幾次還托到了她麵前,她也幫著相看了幾個姑娘,俱是才貌雙全,性子和軟,甚至身份門第,也是與曹欽原般配的,可曹欽原愣是一個也沒瞧上。皇後想著淺淺相貌不過中等,比不上她們挑過的那些姑娘,才氣也未曾聽說過,隻記得她會彈琴煮茶,可曹欽原平日裏最是頭疼這兩樣的,想來應當是瞧不上淺淺。
皇後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企圖以此讓自己靜下心來,可這一顆心,跟什麼似的,七上八下,躁動不安,好不容易聽到外頭回稟,說是曹家人來了,這才算是放了心,讓人請了他們幾人進來。
可皇後剛屏退了身邊伺候的人下去,打著草稿想怎麼與曹夫人開口的時候,曹欽原卻是搶在了幾人前頭說了一句話,讓皇後嚇得茶盞都掉了。
隻見著曹欽原從曹夫人身邊走出來,向皇後恭敬地行了一禮,便道,“姑母,欽原想娶綺雲郡主。”
“我的祖宗,你怎麼又提這一茬了?方才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再提?”曹夫人急到跳腳,一邊打量著皇後瞬間蒼白的臉色,一邊拉了曹欽原,嗬斥了幾句。心中暗道著皇後果然是因為此事將他們叫回來的。
皇後也是頭痛,聽曹夫人此話,顯然曹欽原是先與曹夫人通了氣,曹欽原答應了曹夫人不提,可為何見了她就又提了起來,莫不是想讓自己為他做主不成?皇後看著跪在下頭倔強著不肯起身的曹欽原,隻覺得額邊的青筋跳了跳,看來此事甚為棘手了。
“我隻答應了不在娘跟前再提,可沒說不在姑母麵前提。”曹欽原打定了主意想要娶淺淺了,也是了,從未心動過的人,突然遇上了這麼一個讓自己念念不忘的,任誰都不願意撒手的。
“你!”曹夫人焦急上火,撩了袖子就想伸手打曹欽原,卻被皇後攔下了。
皇後定定看著曹欽原,問道,“欽原是認定了郡主?為何偏偏就是她?”
“是。”曹欽原坦然回答,“因為她身子軟。”
“這是你能說的話嗎?”曹夫人直覺一股熱血湧上臉,這孩子,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頭說。
“就因為你抱了她?”皇後揉了揉額角,頗為頭痛的說道,“即便如此,那也不能就這麼認定了啊,況且,綺雲她已經定親了,相信你娘已與你說明。”
“是,但是欽原不在意。”曹欽原仍然不改口,話從皇後嘴上說出來,那淺淺定親的事是百分之百了,可他不在乎,“成親了能和離,更何況隻是定親,隻要郡主願意,欽原願意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