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陽你再用力點,你最好是卸掉我一條胳膊,但就算你把我的四肢全都給廢了,這孩子也還是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趙離笙痛得額上冒汗,卻仍是衝著陸皓陽冷笑個不停。
陸皓陽驚痛地鬆了手,滿眼的怒火:“趙離笙,你真是好樣的!”
“我當然是好樣的,一直都是。”她彎著唇,揉了揉被他攥得發青的那一塊,頭也不抬地說,“你折磨也折磨完了,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吧?”
“走?你想去哪裏?”陸皓陽眯起眼。
“回家!”
陸皓陽輕嗤了一聲,緊緊盯著眉眼低垂的她,“你才來到這裏幾天,就已經把這裏當做了家,那你曾經住了三年的房子算什麼?你可曾有半點舍不得離開那裏?”
“那是你的房子,不是我的家!那裏留給我的隻有冷了又熱、熱了又重新冷掉的飯菜,還有我一個人坐在那麼大的一間屋子裏,每天睜眼醒來一個人,到閉上眼時還是一個人的可怕回憶!”
陸皓陽又拉著她,在她惱怒地掙紮下,問:“那我們後來那個家呢?在那裏我們一起吃過晚飯,一起看電視,還有我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你的房間入睡……”
“那些都是你圈禁我的牢籠,你認為會有人把牢籠當做是家嗎?”趙離笙一個用力,終於掙脫了他束縛著她手臂的那隻手,仰頭望著他,眼圈通紅,“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我拜托你像個男人一樣,對你的家庭負責,難道你希望再傷害一個深愛著你的女人嗎?”
“可我一樣要對你負責,對你肚裏的孩子負責!”陸皓陽站得離她很近,深怕她再一次轉身跑掉似的。
“這孩子是我和林深的,要你來負什麼責?”她紅著眼睛吃吃笑起來,“還是說你就喜歡喜當爹,當接盤俠啊?”
聽她說這些混賬得不行的話,陸皓陽把拳頭捏得咯吱咯吱作響,卻又強掐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忍住,他真怕他會控製不住地打她。
天知道他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每天吃飯睡覺辦公,活得像個行屍走肉,別人同他說什麼話,他臉上認認真真地答應,魂卻早就不知飛到了哪裏,渾渾噩噩,像是中了邪。
他一直都在給自己找著理由——找一個能光明正大來美國尋她的理由,所以當美方的工程人員邀請他赴美考察的時候,他幾乎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一路上的忐忑,還有每家學院都要打聽一遍的辛苦執著,到現在,竟也還是隻能換得她一陣冷嘲熱諷,還有她千方百計的激怒。
“趙離笙,我們別鬧了,行不行?”他深吸了一口氣,帶著略微腥意的海風鑽進鼻孔,也濕濕地鑽入他疼痛的心,他痛楚著眉眼,輕聲,“我答應你,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你,我知道從前的我混蛋、不好,可你願不願意再信我一次,我是真的愛上你,你害我每天睜眼閉眼腦海裏全都是你,你可能是給我下了什麼毒,我已經不能……”
“那你離婚吧!”趙離笙截斷了他的話,也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的眼,“既然你說你愛上我,那你就和蔣思夢離婚,然後我們複婚,我們過隻有彼此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