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可能有什麼真正的手放到白老倌肩膀上。
作祟的東西是想引他回頭呢。
老江湖哪會被這種東西唬到。
冰冰涼涼的手慢慢的順著肩膀滑了下去,還沒等白老倌回過神來,一團綿軟濕滑的軟肉,輕輕地點在了他的脖頸上。
是舌頭!是女人的舌頭!
淡淡的香風順著白老倌的耳根吹過來,冰冷柔軟的舌尖在脖子後邊像蛇一樣滑動著。
白老倌酸癢難忍。
不能忍也得忍。
白老倌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在出汗,整個人在棺材上輕輕地抖動起來。
在心底蔓延的恐懼,來自脖頸酸樣難忍的詭異幻覺。
念咒的聲音都緊張得發顫。
但是他不能停。
這種折磨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鍾,白老倌坐在棺材上搖搖欲墜。
這是一場看不見摸不著的對決,隻有白老倌心裏自己知道,一旦要是上了當睜開眼或者回過頭,自己就有可能當場暴斃,這棺材裏的東西就有可能鑽出來,或者上自己的身。
絕對要忍住!白老倌想著,開始大聲的念起金剛經來,聲如洪鍾。
心裏不敢再有雜念,他不斷想著要為村子掃除邪穢的正念,去除掉腦子裏的雜念。
這下幻覺似乎減輕了許多,莫名的酸癢消失不見,連鼻頭詭異的槐花香味也跟著一並消散。
白老倌這才長舒一口氣,隻是額頭的冷汗不停,仍舊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時才剛剛到二更,也就是晚上九點。
慢慢的,周圍似乎徹底地安靜下來,什麼幻覺都消失不見。
白老倌知道還沒到子時十二點的時候,說什麼都是為時尚早。
果然,等到十一點的時候,又開始不對勁起來。
白老倌一張嘴念著經,一直沒停過,口幹舌燥的,沒有等來王瞎子。
卻聽到了微弱的呼喚。
遠遠的呼喚著,就在自己身後的方向。
聲音有些熟悉?白老倌搖搖頭,不想去理會。
但是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
在靠近一點,終於聽了個分明。
居然是自己在外地上學的兒子在喊自己的名字,聲音還帶著哭腔。
這鬼怪可真夠邪的,知道是幻覺,卻也沒辦法不為所動。
兒子在外地上學上了兩三年了,回家的時候少,電話也少,每次一來電話,白老倌就高興地跟個老小孩似的,白老倌是個和善的人,平時和自己兒子的關係親密。這一聽到兒子呼喚自己的聲音,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不免勾起思念的情緒來。
真是變著法的勾起我的雜念,不能想……不能想……
可惜了沒有帶著塞耳朵的東西,白老倌皺著眉,就聽到兒子的聲音飄飄悠悠的傳到自己耳朵裏。
“爹呀……”這熟悉的聲音顫顫巍巍,“你咋不回頭看看我……”
這已經是子時了……陰氣濃重,鬼怪的手段是越來越折磨人了。白老倌沒有理會。
“爹呀……你怎麼啦……我是你兒子呀……”
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
“爹呀……兒子在外麵出了車禍……不小心把腿撞斷了……”兒子的哭腔越發清晰,就算是假的,心裏也不免有些聳動。
兒子也算是大半個月打電話了,也不知在學校那邊怎麼樣了。
現在快畢業了也該找工作了,在外麵估計正忙著呢,在學校待著的時間也少……
雜念叢生,卻又沒辦法從自己的腦子裏清楚出去,白老倌努力的搖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