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帶著幾分蒼涼,片片雲彩在天空中飄蕩,在夕陽的映襯下成為晚霞,豔麗的紅色,在安顏是眼裏,像極了血的感覺,甚至帶了薄薄的血腥味。
安顏莫名一笑,這幾天來,她準確的估算著趕路的時間,日薄西山,正好趕到最後一個城鎮,翻身下馬,安顏剛想走進一家客棧,已經有人主動走過來,躬身行了一禮,緩緩的說,“主子在周邊等著南宮小姐,請隨我來。”
安顏挑眉,是陳琦,陳靖遠的貼身侍女,居然會讓她親自來,還真是舍得。些微的疑惑擋不住眉眼中的欣喜,安顏隨著陳琦走向了小鎮外。
夕陽斜斜的照在臉上,一路走來,安顏臉上蒙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隻晚風涼涼,解了幾分焦灼。
安顏也是第一次知道陳靖遠居然在這裏也有宅子,匾額上陳府兩個字,卻是昭然若揭。安顏剛踏進房院子,便看見陳靖遠坐在正堂裏,遠遠的望過去,陳靖遠一身白衫,自己下著棋,打發著時間。
安顏眉目中帶著幾分深情,不知道時不時因為多年居於黑暗中的原因,陳靖遠除了殺人的時候,永遠是一襲白衣,不染纖塵,高潔傲岸,而一向笑的溫和,在所有人眼裏,都是溫文爾雅的男人,她卻清楚,陳靖遠根本不是溫柔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要絕情,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要絕情。
陳琦在她進了院子的時候就已經離開,安顏收斂心神,自己走了進去,坐在陳靖遠的對麵,撐著下巴看著他。
男子停下手裏的動作,親自為她泡了一壺玫瑰花茶,嫋嫋的霧氣氤氳開來,隔在安顏與陳靖遠麵前,彼此模糊不清。
陳靖遠將茶推到安顏麵前,“累了吧?”
“連著好幾晚沒有睡了,當然很累。”安顏順口答到,幾分理所當然,嚐了一口花茶後,滿意的點點頭,“你泡茶的技術越來越好了。”勞累之後,喝一杯玫瑰花茶,總會讓她感覺神清氣爽,心情平靜許多。
陳靖遠但笑不語,如果不是安顏喜歡和玫瑰花茶,他又怎麼會費心去學?
“要下一局嗎?”陳靖遠看著麵前的棋盤,隨口問到。
安顏搖頭,“太累了,沒心情。”
陳靖遠不在意的笑笑,竟然開始收棋盤上的棋子,安顏半爬在桌子上看著,很多時候,她都看不懂陳靖遠,下棋似乎是他最喜歡的事情,每次見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下棋,卻隻是自己和自己下,曾經懷疑過他棋技一般,但是兩局之後,她便知道,是自己多想了,陳靖遠的棋技,在自己之上。那兩局,並不是自己輸給了他,而是自己贏了,但是贏得並不光彩,陳靖遠放水了,很高明的手法,隻是自己曾經見過,才清楚的看得出來,安顏不懂,自己又不是輸不起的人,何必他放水?但是聰明的,她不會去問陳靖遠,因為有些理由,永遠都不知道更好,比如,為什麼要來這裏。
安顏搖搖頭,忽視了心中的想法,笑著問到,“什麼時候來的?”
陳靖遠邊收棋子邊回答,“來兩天了,隻是閑著沒事,想去黎城看看,恰好經過這裏,想起你要來,便多留了兩天。”
安顏看著陳靖遠嘴角的笑意,半真半假,像是深情款款,但是更多的,恐怕是薄情,安顏微微抿唇,陳靖遠的話,永遠這麼模糊,會為她停留,卻從來不會隻為她而來。安顏想起,如果正常的話,她兩天前就該到這裏了,如果沒有意外,那麼他們,是不是已經重逢兩天了,這兩天,他會不會為自己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