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樂搖頭:“不行不行,我這還沒成年呢,等成年了再說。”
小李:“成年?你說的成年是多少歲,不是滿十六就行嗎?”
趙元樂:“起碼要十八啊,最好二十五歲才生孩子,我還早著呢。”
小李有點驚訝。
“這麼晚啊?這是哪個學者說的?那男的什麼生孩子最好啊?”
趙元樂:“二十五到三十五歲。”
小李若有所思的點頭:“那我還等個三年才好啊。”
這時,站在後麵的明翯言輕咳一聲。
趙元樂回頭看過去。
明翯言:“你不是要去看如雲嗎。”
趙元樂便和小李作別:“下回聊啊。”
小李:“好,下回見啊。”
明翯言帶著趙元樂離開這裏,上了馬車,去如雲郡主所在的地方。
路上,趙元樂剛要掀開簾子看,就被明翯言叫住。
明翯言:“別掀。”
趙元樂:“怎麼?”
明翯言:“這個地段,不安全。”
趙元樂:“怕什麼,有刺客,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宰一雙。”
明翯言:“這一片區域,是染了鼠疫之人待的。”
趙元樂眼中是驚訝,反應過來後,更是驚訝。
“如雲郡主她…”
明翯言:“她想當女俠,行俠仗義,救人水火,便帶著人在外麵幫忙,染上了鼠疫。”
趙元樂一時沉默。
明翯言見狀,輕聲道:“已經買了藥,正在路上,隻要她能撐過這兩天。”
趙元樂靠在車廂上,歎了口氣。
“叫她當女俠,可是也得用腦子當啊,怎麼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明翯言:“她已經算是幸運,有人伺候,不愁吃穿,現在還有湯藥喝,特效藥也在路上。
其餘人,自生自滅,生死全在天意。”
趙元樂沉默,此刻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到了目的地,下馬車之後,兩人便戴上特質的麵罩,走進院落之中。
隔著窗戶,趙元樂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如雲郡主。
此刻,如雲郡主的臉色慘白,看起來似乎在冒汗,但又打著寒顫。
沒等趙元樂開口,就聽見如雲郡主一陣咳嗽,吐出來帶血的粉色泡沫,意識處於模糊的狀態。
一個丫鬟正在旁邊伺候,又拿來過了冷水的布巾放上去。
趙元樂還記得之前見的如雲郡主,生命力旺盛,似火。
現在,卻是這樣一副樣貌。
趙元樂:“希望她能挺過去吧。”
明翯言卻轉身,叫上了趙元樂。
趙元樂跟在明翯言身後,走了出去。
兩人沿街,看到了一排排的屍體,屍體上蓋著白布。
此刻,咳嗽聲此即彼伏,牆頭靠著的人,還有口吐血痰的,手腳脖子裸露的皮膚上都是瘀血,還有許多人,手指腳指壞死,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一陣風吹氣白布一腳,便露出紫黑色,滿是瘀斑的身體,異常駭人。
明翯言看著沿街景像,眼中深含悲憫:“鼠疫發病後,一般三天內便從正常人到這模樣。
有湯藥吃的人,能撐久些,極個別的,能靠吃湯藥好起來。
大多數,便被丟到這個地方,自生自滅。”
趙元樂說不出來話。
她之前殺了好些西洋鬼子,心中沒一點觸動,此刻看著這些人,卻難受的緊。
明翯言聲音帶著嘲諷。
“那邊歌舞升平,誰能想到這邊,似人間煉獄,無數條的人命,在這裏等死。
他們居然還要大肆慶祝,拿著流水的銀子,彰顯所謂國力麵子。”
趙元樂沉默不語。
明翯言抬頭看了眼天邊,冷靜的說出自己的判斷。
“發病三天便死,一個月,三十天,年,有幾人等得到,又有多少人等不到。
這隻是北都一個城的,更往北去,幾省之和,又得死多少人。
他們不會在意,他們隻在意這一次能賺多少錢。
即使多等一天便要多死百千餘人,他們也不會拿出製藥的法子。
因為,死的不是他們。”
而這些人,還掌握著許多命脈,殺也殺不得。
因為殺了他們,更沒人來製這些藥。
明翯言不知是嘲諷誰,笑出了聲。
“內憂外患,外患能解,內賊,永遠除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