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許芸雖然也算是本地人,但畢竟家不是縣城,而且她又是半路過來的人,過來後更沒什麼心思在縣城裏頭熟悉環境之類的,所以要是她一個人去橫衝直撞的找人,說不定還真的得費點勁兒。

可李鐵不是啊。

這真的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而且按著李鐵的話來說,他呢,那就是打小就跟在他爹屁股後頭穿街過巷,等到後頭長大自己成了衙門裏頭跑腿的,他又跟著衙門的人東竄西跑,可以這麼說吧,哪個巷子裏頭有個狗洞他都能給你摸的門清兒!

哦,你要是問李鐵家是做什麼的……

他爹是仵作,他爺爺是仵作,等到了他這裏,一門心思等著他傳承家業的李老爺子卻是被氣了個半死,李鐵死活不幹,自己跑去了縣衙裏頭當跑腿的,為了這事兒父子兩個沒少鬧騰。

最嚴重的一回差點把老爺子給氣的歸西。

當然這話就有點嚴重,但臥病在床好幾天卻是真的。

饒是這樣,李鐵硬是沒改主意——

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反正就是死都不去學仵作。

當爹娘的有幾個能真的罔顧自家兒女的生死,打死也得讓他按著自己的想法來?

最後還不是拗不過孩子嘛。

李老爺子隻當沒這個兒子,李鐵則是二話不說磕了三個響頭搬去了衙門住,為了這事兒李老爺子又氣了大半個月,父子兩個足足有兩三年沒說話!最後還是李老太太身體不好,李鐵才不得不回家,時間長了父子兩個也就慢慢的把關係緩和了下來……

但是,人家是本地的仵作世家啊。

可以說很少有什麼事兒能躲的開李家父子兩人的那雙眼!

所以,在聽了許芸說的那個老叫花子的話之後,他眉頭霍的一跳,臉色就難看了起來,“許姑娘,那個老叫花子怕是一直跟著你們的,幾個孩子肯定和他有關。而且……”

他的語氣微微頓一下,心裏頭有兩句話沒敢說出聲來。

許芸能看出他話裏頭的未盡之意,眉頭擰一下,聲音帶了幾分的冷,

“李大人,有什麼話你直說。”

她看著李鐵聲音清冷,帶著無盡的殺氣,

“我不是眼裏頭容不得沙子的人,但是,他們現在是動了我的人,幾個孩子是我的底線。即然對方伸出了手,那麼,我不介意把他們的手腳都給砍斷,或者,讓這城裏頭的路用血洗一洗。”

李鐵,“……”

他心頭一凜,對自己剛才些許的遲疑竟然覺得好笑了起來,

眼前這位的手段不提,她身後著站的是誰啊。

洛大將軍!

不管對方是什麼關係,就憑幾次三番洛大將軍都出現在這位許神醫的身邊……

他怎麼還能小看對方?

深吸了口氣,他語氣認真的道,“我是有些想法,但卻是不敢保證準確與否,而且,那個老叫花子要是沒猜錯,我應該知道他的住處。”

“有勞李大人。”

“大人不敢當。”

正在這個時侯伍師傅手裏頭拿著一張宣紙走了過來,聲音焦急,“許姑娘你看看,這是剛才書呆子從那個婦人嘴裏頭聽說後畫出來的,咱們可以找人問問,瞧著應該有幾分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