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廖家兄弟的話音落下,趙茂才整個人瞬間傻眼了!
什麼鬼?
本官書房的房梁之上,啥時候趴了兩人啊?
本官在書房呆了大半天,為何聽不到半點的動靜?
該死!
上個吊,咋還有人圍觀啊?
可此時,他也容不得多想,滿心的疑惑轉瞬被無窮的恐懼填滿,下意識驚叫道:“鬼……鬼啊……”
話剛開口,出於嗓子被素布緊嘞,他的嗓音卻是聲若蚊呐,壓根傳不出書房。
緊接著,他渾身本能地胡亂掙紮,腳下的凳子噗通一下,便摔在地上了。
眼看趙茂才眼睛瞪得老大,臉色也逐漸被素布勒得一片漲紅,廖大也不嫌事大,笑嗬嗬地問道:“趙大人!”
“在找什麼啊?”
“噢……”
“莫不是在找令尊的頭骨?”
“你看,這不就巧了?”
說到這,他忙是反手掏出一物,擺於趙茂才的眼前,擠眉弄眼地道:“俺把你爹帶來見你了呐!”
趙茂才定睛一看,瞬間心神俱駭!
隻見迎麵正對著他臉的東西,赫然是一個散發著腐氣的頭骨!
這……
是本官的老爹?
本官老爹,竟是被人掉包了?
也就是說,一切之一切,全是皇長孫誣陷於本官的清名?
這也就罷了,本官都打算上吊紫金了,朱壽這廝還不忘命人過來誅本官的心?
賤不賤啊?
他頓時嚇得肝膽俱裂之餘,心中也湧起了無窮的惱恨、憋屈,千萬辛酸,彙成兩個字:“恁……娘……”
話沒說完,他一口氣沒踹上來,轉頭便被活活懼嚇而死了!
望著這個吊死鬼,廖家兄弟一點也不怕,晃了晃胸口的一張符籙,笑道:“還好還好……”
“咱們有江西龍虎山的天師鎮邪符籙護身,倒也不怕這廝是個吊死鬼!”
“走了走了!”
“廖二,咱們回宮複命去也!”
“是,大哥!”
說罷,兩人鬼鬼祟祟翻下房梁,事了拂衣去,悄無聲息離開了趙府,一路回了朱壽住的宅子。
至於此時的朱壽,正呆在院中,已是換上了一身錦袍,望著身後掛在衣架上的太孫袞服,忍不住氣惱地道:“姥姥!”
“這破袞服,穿起來累死個人!”
“得虧本少爺年輕腎好,不然裹上這麼沉的衣服呆在宮裏,還不得腰酸屁股疼?”
“哎……”
“本少爺就說嘛,豬窩狗窩,都不如自己的淫……”
話沒說完,管家老方已是邁步上前,點頭哈腰地道:“少爺,起個大早上朝,折騰壞了吧?”
“老奴給您捶捶腿,活動活動筋骨!”
說完,便要伸手,作勢欲按。
朱壽擺了擺手,順勢躺在了搖椅上,沒好氣地道:“你這老東西會錘個屁?”
“翠竹、翠柳,過來叫本少爺稀罕稀罕!”
“是,少爺!”
聞言,在一旁侍奉的翠竹、翠柳兩個通房丫頭不敢怠慢,忙是左右站齊,上下其手,可謂是好不快活。
也就在這時,太子朱標釣完魚回來,看到這一幕,頓時氣得不行,忍不住罵道:“兔崽子!”
“不好好在宮裏呆著,跑回來幹甚?”
“幫你皇爺爺批奏疏了嗎?”
“知不知道,你剛當上太孫,正是向天下人表示你乃恭孝之儲君?”
“連分憂都不肯,往後天下人該如何看你?”
聽著混賬老爹劈頭蓋臉的大罵,朱壽非但一點也沒聽進去,反而翻了個白眼,撇嘴道:“行了,老爹,咱們爺倆誰還不知道誰啊?”
“說!”
“是不是又空軍了?”
“你自個太廢也就罷了,咋還回來把氣撒在孩兒的頭上呢?”
“再說,批奏疏?批什麼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