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夏青冰冷的眼神直透過應辟方眼眸抵達他的心靈深處:“那時的我,如果沒有這二個漢子,如果我生不出孩子,我會用一把刀將自己的肚子剖開拿出孩子,毫不猶豫。”這句話,帶著堅毅,帶著果斷,帶著血腥,卻認真,執著,無悔。
這句話,同時也震憾了所有人的心,剖腹,在這個朝代,是個死亡的禁忌。
“你可以不要這個孩子,從一開始,我就沒讓你要。”應辟方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冷的說,可他清楚的感覺到心裏的不舍,他不舍什麼?他對這個鄉下女人有什麼好不舍的?
夏青冷冷看著他,黑眸又加深了,字字鏗鏘,字字有力:“我是一個孤兒,所以,別說是我的孩子,就是我身邊的這些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開。”
孤兒?應辟方臉色微僵,她是名孤兒嗎?他不是有爺爺嗎?是啊,他曾聽奶奶說過,夏青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這一刻,他竟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包括你,應辟方。”夏青望著他,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不容任何人拒絕。
看著這一幕的縣太爺是錯鄂的,底下的老百姓也是錯鄂的,一個女人,一個小女人,說出的這些話,真的很大膽,大膽到連他們都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是,那些婦人們都幾乎是亮著眼晴看著她的。
“夏青。”方婉兒已經氣得身子發顫。
夏青還是沒有看方婉兒一眼,她冷冷瞪著應辟方,看著這張俊美又疏離的臉第一次露出一絲窘迫,她依然緊緊鎖著他不讓他逃,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做這應少夫人,那麼,這個男人也休想逃。
“愚蠢,你以為這樣說說就能成?”應辟方盡量讓自己語氣森冷,可心裏,有一絲難以言語的複雜。
“為什麼不能成?”她隻告訴了他這二個字,就看向底下的老百姓,高聲道:“我叫夏青,不止是應家少夫人,也是這裏所有難民們的村長,而三天引起戰亂的300名難民今天開始也加入了我們的村子。”
聽到這句話,刑台上的二漢子還有那三百來名難民都激動的看著夏青,他們的家園才破碎,這會是有新的家園了嗎?聽得夏青繼續說道:“給大家造成不便,我代表村人跟大家說聲對不起,所以,從今年開始三年以內,我們村種出的米糧將會以半價供給咱們鎮。三年後的二年,我們將會第一時間先供給鎮民們糧食。”
場地上一片寂寞,好一會,老百姓們都發出了歡呼聲,半價啊,半價啊……瞬間,鎮民們看著難民的眼神那個親切啊,那個親人啊,利益關係一旦達成,以前的小仇小怨,那算啥呀。鎮民們紛紛尋找住在自己家的那二個難民。
那誰,站那麼邊幹嘛,和我們站一起啊。
以前看著髒不拉嘰的,現在看著真是一表人才啊。
鎮民們的盛情開始了,一個個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誰說不是呢?糧食,從古至今都是天大的大事。
縣太爺不可思議的看著夏青,這個辦法他早就提過議,可一說出來,鎮民們的表情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而那些難民就開始強了,怎麼做,二邊都難以平衡,一句話,就是他的威信不夠,這夏青一介女流,是怎麼說服這些難民的?沒有一定的人緣基礎,這種事說出來根本就不會有人搭理。
而經過此事,怕這應少夫人不管是在難民心裏,還是鎮民心裏,那份量可不比往日了。
應辟方臉色諱莫如深,望著這個瘦小,卻站得挺拔的背影,簡樸的打扮,甚至連一雙手都是粗糙的,可也每每能將他氣得說不出什麼話來,而現在……
這個女人,其實是高傲的,隻是她的表相長得太過平凡。
“怎麼會這樣?”方婉兒不敢置信的喃喃,她原以為經過這次,這個女人就算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一聽到她回來了,而且還生了孩子,她心裏的詛咒沒停過,可她竟然讓二個男人替她接生,她就知道,對這種不潔的女人應辟方肯定會休了她。但反了,一切都不按照她想的方向來,她緊緊抓過應辟方的手,急道:“辟方,你為什麼不休了她?這樣的女人就算奶奶在天之靈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
“方婉兒。”夏青這才像是看到了方婉兒的存在,她冷冷看著這個女人,方婉兒是美的,美的婉約,有著男人一見就會喜歡的那種仕女圖的美,讀過書,會寫字,聽府裏的丫頭說還會作詩,但這樣優秀的一個女子,讓她看到的隻有小心思,小心眼,她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女子,夏青在心裏一歎,卻不得不以更冷的聲音說:“你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男人納妾,那是他的本性,但我希望所有覬覦他挑逗他的女人明白,你隻是他人生中的消遣,我允許他玩,但你要記住,他是我的,就連讓你跟他睡覺的機會,也是我給的,所以,管好你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