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狼毫為劍,隻要你能接下我一擊,便是收你做學生又何妨?”
夏鴻禎的大笑聲在院子之中回蕩,笑聲雖然不大,但是卻震得四麵圍牆都簌簌搖動。
王燼看著麵前那一身潔白襯衫、手中提著一根飽蘸墨汁狼毫大笑不止的夏鴻禎,卻絲毫沒有任何感到荒謬的感覺。
這種話,若是從其他任何一個人的口中說出,王燼都隻會嗤之以鼻,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是,這樣的話從眼前的夏鴻禎口中說出,王燼卻反倒覺得十分合理。
因為眼前的夏鴻禎,幾十年前可以被稱為整個大夏境內,劍道造詣最高之人!
隻身曾當百萬師百萬師的評價,幾十年前,唯有夏鴻禎一人獲得而已!
那一劍斬滅無數異獸的畫麵,甚至讓王燼隔著屏幕都感到也有些心驚膽戰。
此時此刻,盡管夏鴻禎僅剩的左手之中,隻是握著一根纖細甚至不如樹枝的狼毫。
然而落在王燼的眼中,此時此刻,那根狼毫被夏鴻禎握在手中,卻仿佛化作了一把絕世利刃!
鋒銳無邊!
“準備好了嗎?”
夏鴻禎左手持著那根狼毫,有點點墨汁從那狼毫之上滴落,但卻分毫沒有讓他身上的白襯衫有哪怕一點點的汙痕。
他的領口鬆鬆垮垮地敞開著,看似隨意不羈,然而此時此刻卻給王燼以一種莫大的威脅。
甚至於還要勝過在夢境世界之中所遭遇的那把血虎暗獄刀!
王燼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微沉,反手握住背後的劍柄。
他已經以行動做出了回答。
夏鴻禎大笑一聲,這一刻的他,完全已經是與昨日王燼所見的那個頹廢之人完全判若兩人,握住狼毫的左手猛然一揮。
呼!
霎時之間,整個院落之中風雲色變,夏鴻禎手中狼毫揮動的刹那,有著可怕的狂風平地而起,院落之中狂風大作,呼嘯而起的風聲,將擺放在窄凳上那一張張寫滿墨跡的宣紙吹起,在空中狂亂舞動著。
風雲突變的院落之中,有著刺耳無比的破風聲,直奔王燼而來。
王燼瞳孔微縮,這一刻,他眼前景象猛然間變化,他仿佛看到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手握一把開天之劍,似乎欲要開天,欲要平山,欲要裂地!
這是武道意誌!
這是幾十年前被稱為劍道第一人的夏鴻禎的武道意誌!
盡管夏鴻禎在眾人麵前已然頹廢幾十年,但此時此刻,其可怕至極的武道意誌,卻仿佛流星墜落,迎麵朝著王燼壓塌而來!
王燼背後的懸日猛然間出鞘。
啪嗒!
無數黑色布條紛紛炸開,一道炫目的赤紅之色在狂風之中乍現,快如驚鴻,猛然對著麵前的半空中怒劈而下。
鐺!鐺!鐺!
明明懸日僅僅隻是在空中劈出一次,卻接連傳出數聲清脆至極的碰撞聲音。
王燼雙手持劍,腳底擦著地麵倒退,好似被一隻無形大手推動,硬生生在地麵犁出一道長長的黑色漆痕,直到後背撞擊在一麵圍牆之上才算是停了下來。
微微傾斜劍刃,懸日赤紅的劍身之上,已然多了三道不過綠豆大小的墨點。
方才那恐怖的一擊,竟然僅僅隻是夏鴻禎以手中狼毫所甩出的三滴墨珠,所造成的恐怖一擊。
王燼表麵上沒有什麼變色,然而心中卻已經是掀起了驚濤海浪。
方才那一瞬間,麵對這三滴迎麵而來的墨珠,王燼甚至有種天翻地覆的感覺,甚至讓王燼有一種錯覺。
仿佛那一日於夢境世界之中,第一次見到那道驚天動地的劍光的錯覺。
夏鴻禎方才所揮出的那一擊,竟然有種讓王燼仿佛在夢境世界之中麵對那一道劍光的感覺。
同樣的天翻地覆,同樣的無可匹敵,同樣的霸道無雙。
其內蘊含的意誌之磅礴,同樣的令人無法想象。
二者唯一的不同,或許就是夏鴻禎方才所揮出的那一擊,實力遠不如夢境世界之中那一道劍光那般強大。
連那道劍光的萬分之一都不如。
所以,王燼方才才能夠以懸日擋下那一擊。
“實力確實不錯。劍也不錯。”
夏鴻禎那淡淡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他一隻手提著那根狼毫,不緊不慢地朝王燼走來,盡管一隻袖管空空蕩蕩,行走之時搖搖晃晃,然而他這般看似毫無威脅地走來之時,卻好似一座大山移動一般,給王燼一種十分強烈的壓迫感。
“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你已經通過了考驗。”
夏鴻禎聲音淡淡,已然不似方才那般狂放,隻是看向王燼之時,眼中帶著強烈的好奇。
“你的劍,很獨特,我想看看,你的劍,究竟用到了什麼地步。”
“所以……”
話音落下之際,夏鴻禎雙目之中猛然間有著寒芒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