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深夜。
京城的夜色之下,卻仍舊有著絢爛的燈光閃耀,隱隱間有著遙遠的歡呼聲,在霓虹燈光的閃耀之下,輻散到京城的各個角落。
京城遠郊。
這是京城區域內罕見的平房區,一間間還帶著些許上世紀裝修風格的平房無聲地坐落在黑暗之中,與京城之中傳出來的隱隱約約歡呼聲似乎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間間平房仿佛一個個小盒子,星羅棋布在這片黑暗之地。
一條條蜿蜒狹窄的小道仿佛是毛細血管一般,將這一間間平房串聯在一起。
一道魁梧的人影行走在這片平房區之間的狹窄小路之上,幾個閃回之後,拐入一間外表不引人注目的院子之中。
推開院子搖搖晃晃的漆木門,院中正蹲坐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大漢,蹲坐在門檻上,一手拿著一根豬大骨,正毫無形象地亂啃著。
見有人進來,那大漢抬頭看了來人一眼,又繼續去和手中那根豬大骨戰鬥了。
三十一言不發,將手中提著的銀色箱子扔給那大漢。
那大漢著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手中的豬大骨扔到一邊,熟練地吸了吸手指上的油,抬頭看向三十。
“怎麼隻有你自己一個人?六十一他們呢?被基因派的那群人襲擊了?”
“不是基因派的人直接動的手。”
三十搖搖頭,臉上被拚湊起來的鬼臉麵具之上,有著一道清晰的裂痕。
大漢看著三十那張鬼臉麵具上的裂痕,臉上露出一抹饒有興趣之色:“打鬥的這麼激烈?難道是出動了宗師?”
“不對,宗師總共就那麼幾個,為了這麼一個材料,他們恐怕還出不了宗師,那是誰出手了?二十一?還是二十五?”
“都不是。”
三十仍舊搖頭,聲音之中也帶著難掩的疲憊:“基因派的人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在武館發布了任務,幾個接了任務的人來截殺我們。”
“幾個武館之中的武者?把你搞得這麼狼狽?”
這下那大漢的眼神終於是詫異了起來,上下打量著三十:“六十一他們都折了?”
“嗯。”
三十輕輕點頭。
“出手的是誰?宗師級武者不會那麼無聊來接這種任務,宗師之下的頂尖六級武者,武館中也是有數的那百來個人而已……”
大漢皺著眉頭,在思索。
然而,麵前的三十還是搖頭:“那個人……似乎不是武館的人,他很年輕,看起來才十幾歲,實力和我不相上下,甚至最後斬出的一劍,連我都沒能擋住,險些死在他手上。”
說著,三十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麵具。
盡管麵具之下的傷口已經愈合,但此時似乎還是有著隱隱的痛感傳來。
那少年最後斬出的那一劍,其中蘊含著的武道意誌,竟然強悍到了那般地步。
那濃鬱而霸道的意誌,幾乎要化成實質,迎麵斬來。
若非是她反應得快,那一劍之下,她怕是要直接被從中間劈成兩半。
直到現在,她都有些難以想象。
竟然有人的武道意誌,能夠凝練到那種地步?
現在還有人將武道意誌作為武道修行的重心嗎?
“那個人很強嗎?”
大漢注意到三十那有些失神的神態,出聲問道。
“很強。”
三十點點頭:“他的實力,絕對不在我之下。”
“而且……”
她頓了頓,又道:“與我戰鬥的整個過程之中,他根本就沒有動用罡氣,隻是憑借著肉體的力量,便將與我打了個不相上下。”
“沒有動用罡氣?”
這下就算那大漢也是臉色徹底變化,臉上盡是難以置信之色:“你確定?”
“我確定。”
三十很肯定地點頭。
她實際上也有些不明白,那個少年為什麼直到最後都沒有動用過哪怕一絲的罡氣。
是為了磨煉自己的戰鬥意誌?還是……
“你確定那個人不是基因派的人?”
大漢追問:“不動用罡氣,憑借著肉體擋下你的攻擊,這就算是一般的宗師恐怕都難以做到吧?”
三十這下猶豫了。
基因派的人和她們因為理念上的不和,向來交流很少。
她原本以為那少年不會是基因派的人,但現在想想,若不是基因派的人,為什麼會有那般強悍的肉體?
可是基因派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有那那麼強的武道意誌?
這完全不合常理啊?
一時間,三十也有些發蒙了。
“算了,不管是誰,至少材料帶回來了。”
見三十陷入沉思之中,大漢也不再追問,伸出油膩膩的手,拍了拍那隻銀白色的箱子:“有了這材料,我們的研究,能更上一層樓,到時候,我們就有機會淩駕於基因派之上,真正掌握會中的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