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上的傷勢，其實還隻是次要。
真正嚴重的，是王燼神識的傷勢。
洞玄境界，之所以能夠掌控道則，真正觸摸這方天地的大道奧秘。
原因便是在於，洞玄境界修士的神識，有著遠超歸一境界的強大神識。
踏足洞玄境界之後，王燼的神識也在一瞬間飛速壯大。
但此時……
王燼的識海之中，神識所化的小人，比起如今王燼的身體狀況還要更慘幾分。
手腳已經盡失，上半身隻剩下了一半。
神識衰弱到了極點，暗淡無光，仿佛一顆燃盡的蠟燭，風一吹就要熄滅。
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這般虛弱的神識，會是一個洞玄境界修士的神識。
“以劍光斬滅那心魔……果然是太冒險了……”
識海之中的劇痛，比起身體之上的痛苦還要更加強烈。
王燼感受著自己識海之中的虛弱狀況，不由苦笑一聲。
這的確是不得已之舉。
按照那商禦等人的記憶，心魔本就是上古時代才有的東西。
到了商禦等人的時代，已經許久都沒有見過，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了。
就算是商禦等人，恐怕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心魔，更不要說是隻得到商禦等人部分記憶碎片的王燼了。
借助體內的劍光來滅殺，實在是不得已之舉。
眼下，雖然將那心魔滅殺，但王燼自己的損傷也相當巨大。
實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而且……
王燼自己心中都有些沒底。
在此之前，他從未遭受過神識的損傷。
自己的神識在夢境世界之中遭受如此嚴重的創傷，回到現實世界之中，究竟能否修複？
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似乎也並非全是壞處……”
苦笑之餘，王燼卻也發現一絲奇異之處。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那殘存下來的部分神神識，似乎變得有些不同。
就像是雷擊木之上長出的新枝，會變得比其他樹枝更加堅韌一樣。
他的識海之中，此刻殘存的那部分神識，便是如此。
竟然有種不同尋常的堅韌。
他嚐試著放出自己的神識力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比起未受傷之前，僅僅隻是虛弱了些許罷了。
“這？”王燼無比驚訝，忍住大腦的昏沉與虛弱，以神識覆蓋四周。
嘩啦！
一塊方圓五米有餘的地麵，在這般強大的神識壓蓋之下，竟然瞬間塌陷下去。
“這算是怎麼回事？”
王燼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的神識殘缺如此嚴重，卻僅僅隻是比起完好之時虛弱分毫罷了。
這意味著，他的神識質量，已經遠遠超過未受傷之前。
若是自己的神識能夠恢複完好，恐怕要比起先前來強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就是禍福相依？”
王燼思索半天，卻始終沒有任何的頭緒。
正在此時，滿地的狼藉之中，一道黑氣竄起，鑽入了王燼的身體之中。
“那心魔……是那鎮守這藏經閣的怪物所化的？”
黑煙鑽入王燼身體之中的瞬間，王燼心頭閃過一抹明悟。
難怪先前自己自以為將那怪物擊殺了的時候，卻沒有類似的黑煙鑽入王燼的身體之中。
現在看來，恐怕先前自己以靈蘊爆發，粉碎掉這怪物的身體之時，對方根本就沒有徹底死亡。
而是以心魔的方式，趁著王燼不備之時，衝入到了王燼的識海之中。
“這是怎麼做到的？以自身的神識化作心魔……何等詭異的招式……”
王燼心中吃驚不已。
而就在這時，他的視線之中，大量的碎片如洪流一般在他的視線之中飛速彙聚。
他下意識閉上眼睛，如洪流一般的記憶碎片，迅速彙聚成一幅幅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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