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灰色霧氣之海倒卷,無數絲線穿透重重霧氣,赫然間變化成一張巨大的鬼臉,張開空洞的大口,朝著王燼猛然間一吸。
隻是刹那之間,王燼整個人都身不由己地投入到那張大口之中,他的身體仿佛一瞬間被束縛,再也無法動彈分毫,渾身真氣在這一瞬間被壓製下去,甚至無法流動,隻剩下雙目還能夠驚恐地轉動,一點一點投入到那張巨大鬼臉張開的大口之中。
在這個過程之中,無數絲線像是結繭一般,密密麻麻地迅速纏繞在王燼的身體之上,一根根絲線像是尋找傷口的水蛭一般,搖擺之間,緩緩刺入到王燼的身體之中。
啊啊啊!
王燼仰天發出痛吼之聲,身體在本能地抽搐著,但不僅僅是他的身體,就連他手中所提著的大戟,此刻也被無數絲線纏繞而上,一根根絲線將那大戟包圍住,瘋狂地吞噬著那大戟之中殘存的少量靈性。
嘩啦啦!
王燼的身體之上,大量的真氣化作鎖鏈瘋狂噴湧而出,然而,此時此刻,九元鎖玄真氣所化的鎖鏈也變得軟弱無力,甚至無法抵擋住那根根絲線的吸取,隻是瞬間便被那一根根包圍而來的絲線吞噬成了虛無,讓王燼的掙紮一點點地變得弱了下去。
灰色霧氣翻滾,那道道袍人影猶如山嶽一般矗立在翻湧的雲霧之中,不動如山,一隻大手朝著虛空之中探出。
而他大手探出的方向,那張無數絲線組成的巨大人臉,張開大口,麵前懸浮著動彈不得的王燼,無數絲線纏繞在王燼的身上,像是一個在品嚐美食的怪物。
一切都是那般寂靜,王燼的身上氣息越來越弱,仿佛是風中飄揚的殘燭,似乎下一刻就要徹底熄滅。
一切似乎已經塵埃落定,垂流的灰色霧氣之中,王燼的生命似乎正在逐漸變成如霧氣一般的深沉灰色,而那道道袍人影,氣息則是越來越強大,像是在吸收王燼的力量,加速自己的恢複一般。
嘩啦!
忽然之間,一片寂靜之中,陡然有著一道不和諧的脆響之聲響起。
那道仿佛山嶽一般矗立在灰色霧氣之中的道袍人影猛地一個踉蹌,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給砸中後背,竟然有種踉蹌倒地之感。
他的身體之上陡然間有著無數的絲線蔓延出來,像是將全部蛛絲都吐出來的蜘蛛一般,但那絲線才剛剛蔓延至虛空之中,便陡然間有著一道道鎖鏈從那無數絲線的根部蔓延上來,將那一道道絲線全部替代,變成一根根粗大的真氣鎖鏈。
“嗬嗬……”
那道道袍人影喉嚨之中發出粗重的喘息聲,仿佛一瞬間失去了力量,竟然有種無法支撐住身體之感,踉蹌幾步。
下一刻,一道道真氣鎖鏈仿佛是從這道袍人影的皮膚之下蔓延上來,迅速將這道袍人影的整個身體全部包圍在其中,一條條鎖鏈仿佛是困龍索一樣,竟然將那道強悍無邊的道袍身影團團鎖住,讓那道袍身影踉蹌著重新坐回王座之上,身上的氣息陡降,甚至雙目之中的驚人神采都隱隱間黯淡下去。
半空之中那張巨大的絲線人臉,此時此刻也迅速的潰散下去,原本被束縛在半空之中的王燼,臉色已經灰敗,此時此刻從天空之中跌落,墜落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看著那被束縛在王座之上的道袍身影,對方身上的氣息像是被一隻大手強行按下去,正在迅速變得虛弱,然而仔細感知之下,那種虛弱並非永恒,內裏仿佛積蓄的火山一般,隨時都要迸發出可怕的力量!
王燼深呼吸一口氣,看著那被迫坐在王座之上的道袍身影,勉強撐起無力的身體,手中提著那幾乎要徹底散架的大戟,一步一步挪到了那道袍人影之前。
他緩緩舉起手中大戟,其上黑炎升騰,麵前那道袍人影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那黯淡下去的雙目努力有著神采迸發,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布,始終朦朧暗淡。
“再見了……”
疲憊的低語聲落下之時,王燼手中大戟猛然間揚起,身體之中最後的全部真氣在這一刻迸發而出,神火繚繞之間,轟然間將麵前那道道袍人影籠罩在內。
火焰籠罩,內裏無聲無息,十幾分鍾之後,火焰散去,麵前的王座沒有半分傷痕,與先前一般無二,隻是那坐於其上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見,王座之上多了一層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