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有氣無力勸道:“聽話,你把那件藍灰色衣服給她,她是你哥屋裏人,穿的整齊也是你大哥的麵子。”
一聽為她大孫子的麵子著想,花婆子恢複了頤指氣使,“行了,把衣裳找給她,以後享福的日子還得指著我大孫子。”
見付圈雲不動,花婆子氣的掄起胳膊就要打去。
付圈雲躲開了,心不甘情不願的丟了一件衣裳過去。
她們口中的“好兒子”“好孫子”,正聲俱淚下、情真意切的向蔣文書道謝,述說他滿腔熱血、滿腹經綸,時不時還露出一臉窘迫。
激得蔣文書淚眼婆娑,回憶年少時懷才不遇之境。
兩人一時,引為知己。
當下,蔣文書:“我還缺一名庶務雜役,我明日跟大將軍,你過來處理記賬、清點等庶務。”
付常鴻撲通跪地,嘴角蠕動,感動的遲遲發不出聲音;須臾片刻,他重錘嗑地:
“今日蒙蔣師傅厚愛,他日我就是舍了這條命,也當助先生今日知遇之恩。”
看著付常鴻挺直了背脊走出房門,蔣文書感慨:“行止有度,此子一片赤子之心呐。”
他卻不知道,他今日的提攜,不過是提了一頭白眼狼,害他妻兒命喪黃泉。
山上。
付七七等人有了望遠鏡加持,仍遭遇了狼群襲擊,大家或多或少受了小傷。
其中最嚴重就數鄺大波,手上被咬掉一塊肉,鮮血直流,他整個人都陰沉陰沉的。鄺伯娘握著手臂包成粽子的大兒子,垂淚不止。
好不容易擺脫一百多隻狼群,又遇幾十隻野性難訓的野豬群,眾人隻差沒跑斷腿。
望山跑死馬,狂奔到第四天下午,終於趕到目的地“一線天”。
“姐姐,這個叫高聳入雲對嗎?我都看不到山頂。”小昭昭抬起小腦袋。
付七七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她也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驚住了。
兩山懸崖相依,裸露斷層岩石,相距不過數尺,遠觀隻見藍天僅存一線自峽中露出。
“天啦,全是石頭做的,這得多少石頭?”曲嬸驚歎道,她就一介農婦,若不是這次逃荒,她也將像先輩一樣,一輩子在窪子村。
大家爬到石壁口,見峽壁內雜草叢生,透著又長又黑的壁巷,方顯遠遠的一抹綠。
見蒼大哥已經前去探,付七七提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大家握緊手中大刀、木棍,警醒些。”
一個接一個堅難爬上雜草叢生的石頭堆上。
走在最前麵的蒼瑾用鋼刀驚走雜草中蛇蟲,不斷回頭道:
“後麵跟上,小心些。寬處兩人並行,窄處一人過。”
回音在峽壁內回蕩。
大家走進來才知道一線天寬處不過三米,窄處僅半米多。
“雜草比我還高。啊!有蛇!”鄺小波驚道。
“你個憨貨,不要用腳踩,用手裏棍子驚跑蛇。”鄺伯罵道。
夜幕降臨,不斷有狂風呼嘯而過,似夜鬼索命。
曲菱兒膽子小,嚇得臉色煞白:“我……怕,我腿軟。”
曲嬸故作堅強的拉住閨女手臂,用力捏了捏:“不怕,有娘在呢。”
其實曲嬸瞪大了兩眼珠子,身子都不住的哆嗦,說是給閨女壯膽,也是給自己打氣。
峽壁內黑不隆冬,而且兩麵全是石頭,令人有股封閉的窒息感。
倒是小昭昭異常興奮,直嚷嚷:“我要蒼大哥抱,我要第一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