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歲月,冬季已過,已至年關。
夾尾山下渭河旁,一處主將營帳內,一名靜容嫻雅的美貌婦人看完手中信件,神情倏冷:
“我玹弟被那毒婦逼入此地,可恨!”
霍風輕攬夫人,“舅弟武藝高強,定能化險為夷。我們派的人已經入住到居閭道內,化為難民。如遇到可疑之人,能攔一波是一波。
隻是,眼下風聲緊,不好往深山去找,怕給舅弟添了麻煩。”
長嵐郡主越芫華長歎道:
“嗯,我就在此等玹弟,他出了山,定是要往江南府走。”
而嘴角抿出的狠意,也未嚐落下。
六月,突然接到急報父王逝。
不過一息,又一封急報傳來,傳玹弟殺了父王。
天下人誰都能可能刺殺父王,玹弟怎可能弑父!
各方在死死追查的越君玹,也就是蒼瑾,正領著少年團,在深山中與狼群廝殺、與蝙蝠拚速度。
整片森林中各處,日日傳出吼聲陣陣,偶聞娃娃幼音尖叫。
轉眼,冬去春來,已至承武六年。
春。
萬物複蘇。
居閭道旁邊的深山上,一處山洞外。
曲嫂正在翻弄著涼哂的紅薯幹、各種動物肉幹,瞧著一地的肉,臉上笑的眉眼都眯成一條線。
“瞧這天色,他們明日午時該回來了。”
一旁的鄺伯娘攏了攏針線簸籮,身子前傾習慣性地望了一眼一線天峽壁口,沒看到人影。
她臉帶焦色道:
“這回出去訓練,有個十來日,是該回來了。天天跟猛獸廝打,怕是回來又臭的跟死魚一樣。過了一個年頭,個個都竄個了,新的春衣做好了,明日回來剛好穿新衣。”
隨後又嫌棄的白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撮麻繩的鄺大波。
真是人見人嫌,狗見狗嫌。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時不時問有何辦法可以贖回春雨侄女?有什麼辦法可以去軍營見上一麵?
被當家的拿起棍子揍了三回,人是老實了,可不好好練武。
被蒼公子扔出隊伍。
哎。
生來都是討債的。
鄺伯娘摸了摸幫她分線的小芽子,安安靜靜的性子,不言不語,乖可憐的。
七七說這是心理障礙。
幸好,不知道七七從哪裏學的醫術,經過一冬的治療,小芽子的手臂終於可以使喚。
她可不知道,這是七七吸收了森林裏的草木精華,又找到了一片人參地,一番苦練下木係異動恢複到了五級,才把小芽子手臂的經脈和碎骨修複。
“這一批帶回來的肉,曬得差不多,可以裝袋了。”曲嬸翻完麵,抽出一根肉幹嚐了下,堅實,肉香。
又往小芽子嘴裏塞上一根。
鄺伯娘瞧了一眼緊實的肉幹,紅色色的,怪誘人。嚛魰尛說蛧
“成,曬完肉。明日我們去摘野菜,煮了曬幹。還有七七說種紅薯,是不是該下苗了?
早晨我去瞧過了,我們撒的南瓜籽,那鳥天天來掏,還出了有二十多根苗。就那辣椒籽也出了幾十根苗。”
曲嬸幹活麻利,也是個急性子,直接說:
“今日時辰還早,我收了肉幹,我們今兒就把苗種下兩壟。七七一直念叨著,要吃南瓜尖尖,不待七八日,她準能吃上。”
“娘!老虎!”
一道石破天驚打斷了聊閑話的兩個婦人。
鄺伯娘聽見小兒子的大嗓門,針線簸籮丟在一邊,忙站起身子。
坡下。
山道上迎麵走來一群少年兵,一身蕭殺血氣,最顯眼的是幾人抬著一隻大老虎,得有兩百好幾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