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鐺。
棒球被金屬球棒抽擊,輕鳴直上,消失在晴朗的天氣裏。
東野平平淡收回視線。
他毫不吃驚,真的,他毫不吃驚。
前一天正麵遭遇特級咒靈,差點被搞死的一群人帶傷在打棒球什麼的,他毫不吃驚。棒球賽是交流會的下半場,他毫不吃驚。三個學校的校長就在場外品茶閑聊,話題是點心和佛經、教育,明明用著完美機翻,卻要他充當翻譯,他毫不吃驚。
反正就是淡定。
東野平是懷著這種心情回高專的。
在得知自己的老媽是一場重要大賽的出題人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東野平就不會吃驚了。雖說對於父母是教職人員的人來說不是什麼神奇體驗,但對於他就是的。而且…還是那種一出手考生都絕望躺平的出題人啊,東野平想,不真實,比棒球賽裏有選手是熊貓、投球機、飛天魔女還不真實。
東野平舉起茶杯,小小喝了一口茶。
場內的同學在流汗,場外的大人們在說閑話。他剛好在兩者之間,既下不了場,又插不進去話。頗有種家族聚會中被大人帶在身邊長見識、沒和同齡人一起瘋玩的大孩子。
感官頗為複雜。
隻可意會不能言傳,特別是收到幾次,以薔哥“你怎麼在那”“你不用下場嗎”“好讓人煩躁啊”這種明顯型眼神殺為主的注視後,東野平決定把注意力放在校長們的不在同個頻道的閑談上。
“學生的話,自由活動是必要的。”
“確實,適當運動對培養年輕咒術師的體術有好處。”
“是呀是呀,文體不分家嘛。”
釋武心什麼也聽不懂,又什麼都聽懂了,“但是也要聽聽學生自己的誌趣嘛,我們的話,家長的意見也要尊重的,比如說東野同學的家長,就比較希望他向安穩的方向發展。他本人對體育也沒什麼興趣,那麼隻要他身體健康就好啦。”
誒誒誒,為什麼忽然提我?
東野平機械地看向遠方,並假裝沒聽見:班主大人,夜蛾老師和樂岩寺校長隻是在暗示你讓我下場打球而已啊,可能是要說什麼大人才能聽的話題,不是真的要交流教育心得,這種時候順著話讓我走就可以啦。
果然,術師方的兩位校長同時沉默。
拯救尷尬氣氛的一陣的“好球”好歡呼聲,仔細聽的話參賽雙方的嗓音都有。絕對是什麼折服了眾人的絕世好球吧,才能被這樣不分敵我地稱讚。東野平興衝衝地朝場上看,剛剛他是有用手機惡補一些規則的,想必能好好理解這個好球的絕妙之處——
東堂倒在了虎杖懷裏。
雙目無神,臉被球砸變形、鼓出一個包。
不,我不理解。
東野平脖子哢哢哢艱澀地轉一個小幅度,看到了英姿颯爽的禪院真希。
絕對!絕對是故意的吧真希前輩!噫!
“哎呀。”
釋武心感慨,“你們這校風還挺奇特啊。”
兩位校長的沉默更深了。
之後再沒有話題。
三位校長,一度靠看地上的螞蟻打發時間。
在這死寂的空氣中,場內的虎杖悠仁一球定音,棒球賽最終比分2-0,第30屆的交流會,東京校勝出,五條悟大笑著從三位校長跟前囂張走過,一腳踩過樂岩寺校長最在意的的那隻,雖說有無下限術式並沒真的踩到——
但真的很欠打啊這個人。
下午的慶功宴他沒參加。
除了自認為沒參賽等於退賽這點,更重要的是要處理宿舍被闖入的事宜。他的宿舍現在不能進,門外布置了中、日兩種風格不同的封印。
中式的是暗藏符文的黃黑警戒線,虛虛掛在門上幾道,日式是從門往外擴散,上至天花板,下至地板,幾乎騷擾到鄰居的紅字白符紙,給人一種凶殺案現場鎮惡鬼的錯覺,裏頭蹲著兩個穿著東海局藍色係工裝製服技術員,拿著鑷子和塑封袋,在收集著什麼。
采樣的工作他們在某處密林中進行過一次了。
再之前是一處高中的體育館、一個火場後的廢墟。x33xs.com
畢竟是主家的嫡子。
用特製的鑷子夾起一點殘穢,隨手丟入塑封袋中,年輕的技術員瞪開一點連日加班過度產生的死魚眼,看了眼滿牆中日混雜的血字,“這次是第四次了吧,老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