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儀十六年九月。
女帝禦駕南巡。
時任禁衛軍指揮使的蕭洪武,親自率領禁軍扈從,東西兩路軍鎮,也各自派出了三萬大軍,一路浩浩滂滂開赴南方,天下矚目。
錦皇子代理監國,宰相司徒元輔助,城衛軍暫代部分宮廷禁衛之職責。
年輕的錦皇子,初擔國之重任,難免還有些不適,但他很是勤勉,認真謙遜,懂得聽從忠良之臣的建議,虛懷若穀,一時間也得到了文武百官的認可和支持。
總的來說,他這個監國做得還算稱職合格。
楚國軍政國事,都還一如往常,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國運穩固,蘇塵也便放心了許多。
繼續過上了自己的逍遙日子。
每天曬曬太賜,逗逗鳥,熬練法力,再煉煉丹藥,晚上入夢修行,鍛煉神念,日子過得充實而愜意。
待到秋收之後,蘇塵將院子後麵的一塊葵花田清理了出來。
打算將這裏改造一下,弄成一塊藥圃。
當年從金鼎空間中,他收刮到了不少藥材和一些靈藥種子,如今藥材都用得差不多了,隻剩下那些種子。
這幾年蘇塵都在學習如何改造田地土壤的方法,雖然不可能真正弄得出富含靈氣的靈田,但經過反復實驗,也有了一些收獲。
正好可以試試用來種植藥材,說不定會有成效。
當然,他也僅僅隻是試著玩玩。
因為就算是種植成功了,這些藥材成熟,也起碼要個幾十上百年之後才用得上。
隻當是種點花草,陶冶情操了,沒指望能有什麼大用。
當然,在悠閑的同時,蘇塵也沒有忘記關注南方的情況。
女帝南巡的隊伍中,也有他安插的眼線,每天都會有專門的信鴿,將最新的情報送回來。
和他預料的一樣,南寧王不是傻子,並沒有想過要對女帝不利,南巡的過程,甚至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不管女帝提出什麼,南寧王都是一口答應,欣然允諾,一副君臣和睦之態。
天下人對此都是鬆了一口氣。
轉眼間。
時間來到了凰儀十七年初。
就在女帝南巡接近尾聲,即將準備啟程返回帝都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事情。
留在帝都為質的南寧王世子,忽然遇刺,當夜便傷重不治,撒手人寰了。
此事一出,朝野震勤!
所有人都知道,南寧王膝下四子,最為疼愛的便是這個世子,當初皇帝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這才強烈要求將世子留在帝都為質。
從結果來看,似乎也很有效果。
因為顧慮世子安危,這幾年南寧王都很老實。
可誰也沒有想到,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南寧王世子忽然於此身亡。
一旦得知兒子死亡的消息,南寧王激憤之下,很可能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要知道,皇帝現在可還在南方境內。
“這是有人不想看到陛下回宮啊!”
一時間,各種流言蜚語,喧囂直上。
其中最多的一種聲音,是說錦皇子坐上了那個位置後,就不想下來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暗中殺死南寧王質子,以此激怒南方。
如果發生兵變,皇帝死在南方,他便可順理成章直接登基,同時還能以此為借口,召集天下兵馬,討伐南方。
畢竟,他的父親明皇,當初可以說是被長公主逼死的。
“的確。從既得利益這個方麵來說,殿下是首當其沖。”
院子裏,蘇塵擺弄著手裏的棋子,含笑說道。
坐在他對麵的,正是如今擔任監國重任的錦皇子殿下。
因為南寧王世子遇刺的事情,他已經頭疼了好幾天,雖然已經盡量封鎖了消息,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估計用不了多久,消息就要傳到南方了。
他至今也沒有想出什麼太好的補救之法,甚至連行刺的兇手也沒有頭緒,更是聽到那些外麵的風言風語,一個頭兩個大,這才忙裏偷閑,來到葵苑,想要跟蘇塵下下棋,也算透透氣。
結果沒想到,蘇塵在得知情況後,也這麼說。
錦皇子忍不住有些委屈:“連蘇公公你都這麼說,無怪乎外麵流言四起了……”
說話間,手裏的棋子也落得沒有章法,轉眼間就被蘇塵吃了一大片。
顯然是心乳了。
蘇塵抬頭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這孩子雖然聰慧,可畢竟還是太年輕了,沉不住氣,也是正常。
不過他既然能在這個時候,回到葵苑,應該也是實在想不出辦法了,這才下意識地想要向自己求助。
這是錦皇子多年養成的習慣。
以前不管是讀書還是其他什麼,隻要遇到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就會來找蘇塵,往往都能得到解答。
這也讓他在無形中養成了對蘇塵的依賴。
哪怕在旁人眼裏,蘇塵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太監,可在錦皇子心裏,他卻是有經天緯地之才的能人,世間仿佛沒有蘇公公辦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