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瞰轉過身,抬起花臂,指著胸口。
他心口,紋著一個少女的頭像,下麵用塗黑挑白的手藝,記錄著一行日期。
這是紋身中,痛感最強的一種技法。
“這是啾啾,還有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是啾啾讓我明白,力量純粹的隻是力量本身。”
“至於是走向光明還是墮入黑暗,完全看個人選擇。”
江瞰坐回沙發,任由自己一身奪目的刺青,大刺刺的暴露在李文俊的視線裏。
“俊小子,你明白了嗎?”
“吞噬者隻是萬物生長中誕生的特殊品,絕不是生來邪惡。”
“你的大兒子,隻是選擇了和我不同的那條路罷了。”
江瞰衝著李文俊,慵懶的舉了舉啤酒罐。
“我有些年頭不打仗了。”
“但是俊小子,你對真正的KD王者一無所知。”
江瞰猛灌了一口啤酒,發出一聲暢快的吞咽聲。
“畢竟,河仔和川仔仔的自愈能力,都是從我這裏遺傳的。”
“同樣是狼人,啾啾就不行,不然彈片也不會折磨她那麼久。”
李文俊看著眼前瀟灑肆意的男人。
時光對他太寬容了。
八十六年,三千多個日日夜夜。
時間的長河流淌過眾生,偏偏隻從江瞰身邊繞過。
江瞰就像是長河岸邊的圍觀者,看著無數人被剝去青澀,從稚嫩走向蒼老。
隻有他一直站在那裏,永恒的如同神明。
察覺到自己的目光有些不禮貌,李文俊抱歉的低下頭。
“瞰叔,我還有些問題。”
“吞噬者發育成型後,是不死不滅的嗎?這是不是有些誇張了?”
“這個吞噬,是融合的意思嗎?”
江瞰喝光了最後一口啤酒,哢嚓一聲捏扁了易拉罐。
“我當然不是不死不滅,我也會老的。”
“但也就老到這個程度了,後半生不會變,最後的結局……就是壽終正寢。”
江瞰衝著李文俊眨眨眼。
那雙有些微微上挑的狼眼,蘊著成熟迷人的氣質。
“除了壽終正寢,我想不到有什麼能殺死我。”
“至於吞噬……”
江瞰的眼尾的笑意,慢慢的收起。
“我從不覺得,用融合這種字眼更文雅。”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吃掉,我出生的時候,嘴角還沾著血絲兒。”
江瞰用手,虛空比劃了一個大圓。
“吞噬者的身體就是個容器,將獵物的能力據為己有,在容器填滿前永不停息。”
“吞什麼,就擁有什麼能力,很強很變態吧?”
李文俊心裏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
“那如果沒有吞噬就降生……會怎麼樣?”
江瞰聳了聳肩。
“那就是發育殘缺,可具體殘缺到哪一步我不清楚。”
“可能和你大兒子一樣,不會說話或者沒有靈智吧。”
李文俊的眼神有些空洞。
原來……
阿蕩不是傻。
他是因為發育殘缺,才學不會說話,也不會自我控製。
李文俊艱難的,問出了心底裏最深的問題。
“沒有發育的吞噬者……還會想吞噬自己的兄妹嗎?或者吞噬別的生物?”
江瞰像看傻子一樣,瞥了一眼李文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