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憶在白曦已經漆黑一片的眼前停住,猶如幻燈片一般在眼前上演。
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巧笑的看著他:“男女授受不親?我都沒有嫌你占我便宜,你倒像個大姑娘一樣扭捏起來了?不過,你要是真的如此貞潔在意,不如……跟我回去做個壓寨夫君可好,我那山寨裏雖然有不少男人,可長得像你這麼標誌的,卻一個都沒有呢!”
……
還是那個女子,卻異常的狼狽,從他的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在了她的肩上,雙眼盡是嗜血與憤怒,低聲咬牙道:“韓墨,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給我滾,滾啊!”
那女子的容貌竟然與她有八分相似。
場景迅速轉換,自己仿佛又置身在了一個火爐之中。
雙手微動,將自己的鮮血和內力置於玉鐲之中,玉鐲慢慢的變得晶瑩剔透,血紅奪目:“曦兒,沒關係,我一定會為你求得複生的機會,我會等你歸來……”
從古裝,到現代裝,從癡心等候,到不得不舍棄所有。
每一次危難之時,重傷之時,他都在身邊。
用藥物為她治療,用鮮血濡養著她的身體。
甚至於她之所以得到了極速,都是因為他送她的血玉鐲。
在他的精心設計之下,他來到了他身邊。
他愛的隱晦,他欲罷不能,他貪戀著溫柔,他一步步沉淪,再也爬不出,也不想離開。
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相守。
他不想要她手上沾染無辜之人的鮮血,也不想要她成為嗜血的怪物,最後厭恨自己,最終變得痛苦不堪。
所以,他選擇了犧牲自己。
在大婚那夜,她感覺出了他的異常。
所以拚命的想要阻止他做出不能改變的可怕行徑,他卻覺得內心溫暖而幸福。
他便是用這種心情,用近乎哽咽的聲音,低低說道:“好,我等你來找我,打斷我的雙腿。”
最終,他剜出了自己的心髒交給了白寒。
他在彌留之際,看著躺在不遠處的自己,捂住了將那一縷兩人綁在一起的發絲慢慢放在了自己已空的胸口之處,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一直強撐著沒有落淚的眼睛,卻在最後落下了一滴血淚。
他的淚……兩世都隻曾為她落下過。
場景就這樣轉的飛快,幾乎每一個畫麵都是屬於兩個人的,隻屬於兩個人。那些個畫麵似乎在眼前一閃而過,又反複慢慢的回放,一幕幕,似乎很快就溜走,又仿佛經曆了漫長的歲月,最後卻又消失不見。
那些記憶顯然並不屬於自己,確明顯屬於那個男人……
這些記憶,讓白曦忍不住淚流滿麵。
在她失去記憶之前,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他是愛她的,隻是她並不知道,原來他竟然如此的愛她。
深刻到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韓墨……
這個該死的臭男人,誰允許他這樣做的!
這個該死的狗男人,他怎能這樣做!
疼痛感從心口溢出,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感同身受,感覺到了方才剜心的疼痛,還是此刻自己的心疼。這種疼痛,讓她幾乎快要窒息了,甚至身邊的寒冷刺骨在這一秒都變得不值一提。
原來,他死了啊。
為了救她,所以死了啊。
甚至,用他自己的能力,抹殺了自己的記憶,自己所有有關於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