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蘇紫煙一直緊握著方向盤,一直有些驚魂未定。
這一次的家宴,太離譜了。縱然蘇紫煙都忍不住心驚肉跳。
“薑陽,你做事太莽撞了!”
蘇紫煙秀眉緊蹙,有些責備的道:“費少雲雖然可惡,也令人討厭。你打他一頓也就算了,但不能公開殺了他啊。費少雲是醫師堂堂主費振圖的獨子,醫師堂會和你拚命的。”
貌似在眼裏苛責薑陽,實際上是在擔心薑陽。
薑陽聳了聳肩,不以為然:“我看他不爽,就殺了。”
蘇紫煙見薑陽好像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下剜了薑陽一眼:“方文山都說了費少雲罄竹難書,你讓方文山直接處決他不就好了?非要自己動手?”
薑陽瞥了她一眼:“方文山要是敢殺費少,早就殺了。會等到現在?”
蘇紫煙一愣,不得不承認薑陽說的話有道理。
可她心裏就是不爽,想對薑陽輸出做人的道理:“所以你就非要跳出來做這個冤大頭?你做事能不能多為自己考慮?”
薑陽很霸道的回答:“她敢打我女仆的主意,我豈能饒他。”
蘇紫煙:“……”
她一直喜歡薑陽做事穩點,不要那麼衝動。可怎麼說都沒用……
不過薑陽這霸道的表態,她非但不討厭,反而感到一陣陣的悸動。
蘇紫煙的態度都跟著緩和了不少:“你捅下一個這麼大的簍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收場?”
頓了頓,她咬牙沉凝:“不管蘇家結果怎樣,我隻希望爺爺沒事。”
薑陽第一次看到蘇紫煙眼角噙著淚水,心中不免有些陣陣刺痛:“你爺爺,對你這麼重要麼?”
“那當然,爺爺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她緩緩的講述起爺爺的事情。
蘇紫煙的父親蘇文清醉心雕刻,母親周嵐都是事業強人。在蘇紫煙很小的時候,父母大部分時間都忙於事務,回家的時間很少。
蘇紫煙幾乎是被寄養在爺爺蘇國華身邊,從小跟著爺爺長大。嬰時,童年,少女,青春……幾乎所有的時間段,都由爺爺陪著。
包括幼兒園,小學,都由蘇國華親自接送。
這樣的經曆,讓蘇紫煙和爺爺的感情非常深厚,甚至遠超過爸媽。
最後,說到蘇國華病危臥床不起的時候,蘇紫煙美眸含淚,聲音都有些哽咽。
“咳咳!”
薑陽劇烈咳嗽起來。
蘇紫煙轉頭一看,發現薑陽的眼睛竟然紅了。
蘇紫煙嬌喝道:“我說我的爺爺,你眼睛怎麼紅了?別裝的那麼深情好麼?你都沒見過我爺爺。”
薑陽轉頭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誰還沒有一個爺爺?”
蘇紫煙這番話深深的震撼到了薑陽。
薑陽感同身受!因為薑陽的經曆何其相似?隻是……自己的爺爺已經不在了。
薑陽的爺爺,薑華陀。兩江一十三行省的第一神醫,那是超越醫術宗師的存在,兩江共尊醫聖。
薑陽從小就跟在爺爺身邊學習醫術,藥術,針法。因為天賦出眾,立刻名動兩江,人稱醫聖之子,風頭一時無兩。
後來,薑陽跟著爺爺遊曆山川,踏遍五湖,懸壺濟世。
薑華陀手上有兩樣東西——黑色羽和白色羽。
白羽扶生,黑羽誅罪。
見黑羽者,哪怕權勢滔天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見白羽者,哪怕奄奄一息,也可以病愈如初。
黑白雙色羽,一度成為兩江一十三行省所有人頭頂上的一把達摩克斯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