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淮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嫻熟地收拾幹淨桌麵,然後重操自己的舊業——煮意麵。
將煮軟的意麵撈起來,卷放入準備好的盤中,緊接開始製作番茄牛肉醬。
先放入牛肉片翻炒至焦黃,再將加入切得細碎的番茄塊,沒多久就飄出一股濃鬱的香味。
酸酸甜甜的,強烈地刺激著別人的味蕾。
方緹自打懷孕以來,對酸味沒有一點抵抗力。
她眼巴巴望著宴知淮將做好的番茄牛肉醬倒在意麵上,咽了咽口水。
宴知淮將手裏的鍋重新放回料理台,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格外烏亮的杏眸。
仿佛掉進了油缸裏的老鼠,圓圓的眼睛裏大寫著一個字:饞。
宴知淮:“……”
他聲音微沉,“想吃?”
方緹回過神,立即尷尬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她表現得有、有這麼明顯嗎?
但是沉默了兩秒,她忍不住又用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問:“……可以嗎?”
一分鍾後。
兩人對麵而坐,低頭吃起這遲來的夜宵。
方緹吃相比較粗糙,囫圇地吞掉口中的麵條,舒爽地眯了眯眼,毫不吝嗇誇讚之詞:“好好吃!這意麵看著平平無奇卻讓人食指大開,吃起來特別勁道爽口!真的沒想到你的廚藝這麼好的!”
本以為像宴知淮這種名門望族出生的金貴少爺,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才對,沒想到他竟能煮出一點也不遜色於大廚的意麵,太讓人意外了!
相比較她粗魯的吃相,宴知淮吃相就顯得優雅多了,動作慢條斯理,甚至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響。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他的生活,並不如她所想的自始至終養尊處優。
十四歲被扔到國外,每天除了要躲避無處不在的暗殺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自力更生。
若是連最基本的飯都不會做,他早就餓死在孤立無援的國外了。
將盤子裏的意麵一掃而光,方緹滿足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吃太多了?你吃飽了沒有?”
本來是要給他煮粥的,結果粥沒煮成,自己反而厚著臉皮分吃了他的意麵。
想到這兒,她不禁臉頰一紅。
宴知淮放下手裏的叉子,“飽了。”
見他要端盤子去洗,方緹為了將功贖罪,急忙一把搶過來,“我來洗吧!”
宴知淮手上的動作一頓,最後還是沒有跟她搶。
方緹洗完盤子,想起什麼,回頭看著他:“對了,前幾天我生病,你照顧了我一晚上,第二天又幫我把宴紅娜趕走,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謝謝呢。”
“與你無關。”喵喵尒説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酷,“我做這些,隻是單純看不慣她的作風。”
說完,轉頭離開了餐廳。
不過這次,方緹沒有感到失落。
隔著玻璃,她眼睛亮晶晶地望著男人離去的身影,唇角向上勾了勾。
她發現,這個男人似乎有點嘴硬心軟哎!
當然,這話要是被宴知淮那些商業上的競爭對手聽到,一定會氣得直接掀桌子。
嘴硬心軟?
說的是那個手段狠辣,用可怕的鐵腕將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活閻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