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鄭迥兒從醫院食堂買了早餐,拎著回病房。
她把早餐往桌子上一放,往床上的男人望過去。
這些天,她已經養成了隔幾分鍾就去看他醒沒醒的習慣。
她也習慣了無數次的失望。
但是這一次,她的視線對上了一雙黑黝黝的眼睛。
她當場石化在了原地。
躺在病床上的天佑似乎是剛剛醒來,表情看上去還有一些恍惚,眼神迷茫地往她這邊看來。
大概過了十秒,鄭迥兒愣愣地看著天佑會轉動的眼珠子,終於意識到這次不是自己的幻覺,眼眶頓時紅了。
她唰地一下子衝到床頭,激動地握著男人的手,哽咽不止,“天佑哥哥,你……你總算醒了!”
天佑仿佛終於回過神,張了張嘴巴,許是太久沒有說話了,嗓音沙啞得不像話,“知淮……他在哪裏?”
鄭迥兒回過神,抬手擦了擦眼淚,“我馬上聯係他過來!啊對了,醫生,我要先告訴醫生,讓他們過來看看你!天佑哥哥,你在這兒等一會,我馬上就回來哈!”
她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握了握天佑的手掌,就飛奔了出去。
天佑望著她的背影,抿了抿唇,眼睛劃過一抹複雜的暗色。
……
方幸從拘留所出來。
她站在街邊,望著前麵車輛絡繹不絕的馬路,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輸入一個名字,給方緹發了過去。
前兩天,方緹突然找到她,給了她一段錄音,還說要跟她做一個交易。
隻要她設法從容芸口中套出她的同夥是誰,宴家和段家就不再插手方振和容芸的案子,一切交由法院來裁決。
方幸心裏很清楚,以宴家和段家的勢力,一旦他們插手其中,方振和容芸必死無疑。隻有他們放棄了,方振和容芸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因此,哪怕在聽過方緹發給她的關於容芸的錄音後很傷心,方幸還是答應了方緹的要求。
再怎麼差勁,他們終究是她的親生父母。
她沒辦法做到對他們真的撒手不管。
……
方緹請了多天的病假,今天終於恢複了正常上課。
課間休息的時候,放在抽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她正準備拿出手機看一下是誰給她發的消息,手機卻先響了起來。
是鄭迥兒給她的來電。
雖然有點意外,但方緹還是毫不猶豫地按了接聽,很快那頭傳來鄭迥兒帶著哭腔的激動聲音,“方緹,天佑哥哥他醒了,他終於醒過來了!”
“真的?”方緹霍地站起來,顧不上班上其他人投過來的疑惑目光,快步朝外麵走去,“他現在怎麼樣了?身體如何?”
“醫生檢查過了,說暫時沒有大礙,不過天佑哥哥他想見宴三少,我沒有他的電話,所以方緹你能不能通知一下宴三少?”
“好,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方緹一邊給宴知淮打電話,一邊快步往外走。
天佑哥好不容易醒過來,她在這裏幹坐著也是無心聽課,還不如直接去醫院看望他。
醫院病房內。
鄭迥兒吭哧吭哧地幫天佑調好床,讓他舒服地靠坐著,又習慣性地拿起濕毛巾,準備幫他擦一擦臉。
天佑微微偏開臉,避開了她的動作,然後接過她手中的濕毛巾,“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