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緹和宴知淮跟隨簡淵走進大堂。
此時裏麵已經來了不少人,一些賓客看到宴知淮出現,都不由兩眼發光,臉上都是一副特別想要上前套近乎又不敢的糾結。
這種效果,正是簡淵想要的。
這一刻,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覺得自己倍有麵子,連背脊都悄悄挺直了。
簡淵將宴知淮二人領到最前麵的座位,恭恭敬敬地請他們入座,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等將二人服侍妥當以後,這才朝正在招待女眷的新婚妻子招手,示意她趕緊過來。
王秋琪濃妝豔抹,穿著一身雪白的婚紗,笑吟吟地過來了。
“老公,怎麼……”她臉上溫婉的笑容,在看到坐在簡淵旁邊的宴知淮後,寸寸碎裂掉了!
簡淵卻一無所察,特別高興地跟她介紹:“秋琪,這兩位是宴總和他的夫人,我等下還要去外麵迎接客人,你替我招待一下他們吧。”
說著,他湊過來,壓低聲音叮囑妻子:“記住,這兩位可是今晚最尊貴的客人,容不得怠慢,你可一定要仔細招待,千萬別出什麼差池!”㊣ωWW.メ伍2⓪メS.С○м҈
王秋琪臉上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好,我知道了……”
簡淵滿意地點頭,又對著宴知淮和方緹拍了幾分鍾的彩虹屁,才依依不舍地起身離去了。
簡淵一走,本來看似和樂融融的場麵,一下子降至了冰點。
王秋琪神色複雜地望著麵前的宴知淮。
這個曾經的外甥,他還在黎家住著的時候,她知道這是一個受宴老爺子唾棄的孩子,加上他當時沉默寡言,陰晴不定,著實算不上討喜,所以她很不喜歡他,更不喜歡丈夫對他好。因此小的時候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她就沒對他擺過好臉色。
可誰能想到風水輪流轉,以前那個瘦弱可欺的男孩,如今已經一躍成為景都最高不可攀的天之驕子。而她再站在他的麵前,就隻剩下惶恐與畏懼了。
王秋琪努力按下心底的不安,訕訕地笑了笑:“知淮,你今晚怎麼過來了?”
“不是你給我們發的請柬嗎?”
“啊?”王秋琪愣住,“我……我沒有啊。”
她現在躲宴知淮還來不及,又不是瘋了,怎麼可能還邀請他來參加自己的婚禮!
聞言,方緹微微擰眉。
請柬既不是簡淵發的,也不是王秋琪發的,那到底是誰送到筠平苑去的呢?
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不成?
方緹陷入思考,宴知淮也不說話,王秋琪站在旁邊簡直如芒刺在背,索性找借口離開,“那個,我還有事,要不我……”
“我大舅舅當年被抓,是不是跟你有關?”
宴知淮冷不防地開口,卻猶如一道驚雷,轟的一聲巨響劈在王秋琪的頭頂。
她臉色煞白,眼底是掩蓋不住的驚慌,“這……這是誰告訴你的?”
“你隻需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宴知淮臉色冰冷,淩厲威嚴的目光嚇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秋琪的嘴唇抖了抖,她想要否認,但宴知淮既然能當麵問出這個問題,那就是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她再狡辯的話,隻怕會更加惹怒他。
所以,她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卻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
這種做賊心虛的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宴知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我知道了。”
他這個樣子,讓王秋琪更加害怕了,試圖甩鍋:“知淮……當年的事,其實都是你的父親逼我做的,他的權勢太大了,我一個升鬥小民,根本不敢違抗他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