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宴知淮幽幽的死亡凝視,厲軼摸了摸鼻子,訕訕地轉移了話題,“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的兒子現在在我那兒呢。”
簡蜜霍地站起來,激動地衝到他麵前,“你說的是真的?阿澤他現在在你那兒?”
“嗯。”
厲軼突然有了底氣,微微抬了抬下巴,淡聲跟她解釋:“說來也巧,我那天出門的時候,恰好看到小家夥穿著睡衣,一個人在街上到處亂竄,嘴裏哭著喊著要找媽媽。我看他實在太可憐了,而且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在街上亂跑也不安全,就先把他帶回我的住處了。然後從他的口中得知你是在半夜失蹤的,我去查了查,才知道你是被白琮宜抓走了。”
聽到兒子一個人可憐巴巴地到處找媽媽,簡蜜不由眼眶一紅,追問:“那他現在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沒有生病吧?”
“沒有生病,身體應該還好吧,反正小家夥挺能吃的,每頓都能吃小兩碗米飯呢。就是會常常想你,半夜總是哭唧唧地跑到我的房間,問我要媽媽。”
想起小家夥兩隻淚汪汪的大眼睛,厲軼臉上的神情不禁一柔。
簡蜜的眼睛更紅了,忍不住跑到窗口處往外麵望去,抱怨道:“怎麼都這麼久了船還不開啊?”
她實在是太想兒子了,特別想現在就衝到他麵前,將他小小的帶著奶香的身子抱進懷裏。
厲軼看得出她心急,安撫道:“你別急,等下麵那些島民登船以後,就差不多可以開船了,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簡蜜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又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急了!”
厲軼:“……”
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他就不該對她溫柔的!
……
這次登船,那些被白琮宜折磨迫害、身體虛弱的“實驗人體”,獲得了優先登船的權利,其中就包括歐易衡和嚴如的兒子嚴威。
這些人再加上M國派來的那些援兵,就已經有上千人了。
船本身的容載有限,所以這次可以登船的島民並不多。
看到船差不多滿了,霍昭洵就不再繼續安排島民登船,朝上麵的船員伸手示意了一下,讓他們先走。
龐大的船身啟動以後,很快就從港口離開,朝著對岸而去了。
“大家不要急,這趟上不去就等下一趟,這船一個來回很快的。你們都排好隊,等會兒船回來了,再按照順序登船就行了。”
霍昭洵手裏拿著擴音器維護秩序。
所幸這些島民此刻情緒都很低落,幾乎都是喪喪的,根本沒有人有心情擾亂秩序,所以雖然人多,但是管起來倒是挺方便的。
霍昭洵巡視的眸光在人群中掠過,突然,餘光瞥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女孩梳著兩個粗辮子,五官清秀,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跟周圍那些神情麻木不仁的島民不同,她的眼底閃爍著不安,就像是一個社恐人不小心掉進了密密麻麻的人堆當中,每次有人稍微離她近一些,她就會立刻惶恐不安地往旁邊躲了躲。
他記得這個女孩的名字,好像是叫茉莉。
那晚他失控將那些仇人活活打死以後,她當時縱使害怕至極,但還是壯著膽試圖為他求過情。
雖然她的求情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但是,他承了她這個人情。
霍昭洵隨手將旁邊的手下招過來,這名手下是當初跟他和宴知淮一起混進島內的,“那個茉莉,你知道她是什麼情況嗎?”
手下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隨即點頭:“這個茉莉,在島上的二三等區域,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的,屬下還真的知道一些。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的姑娘,她是在兩年前跟她的哥哥一起登島的,據說是因為他們相依為命的母親意外身亡,他們接受不了母親的離開,就抱著一絲希望,想來求得一顆可以讓他們母親起死回生的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