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見她來了，立刻分配了工作，然後對著麵前明豔的女子笑了，“不客氣，既然我是導演之一，自然是要做到公平公正。”
正要離開的陸初霽聽到了這句話以後頓了頓，公平公正？如果這件事換做其他人，顧城還會去求公平公正？未必吧。
正在和林滿月說話的顧城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看到，不過他看到陸初霽的背影以後，跟林滿月說了一聲，追了過去。
“陸老師，晚上還有個晚宴在這兒舉辦，時間是晚上六點半，您別遲到了。”
陸初霽的眼神掃過了他，平靜的眸子宛若一口古井，深不見底，似乎還散發著幽幽的寒意，讓顧城從內心裏發怵，雖然陸初霽是不好相處，但是好像也沒這麼可怕吧？
“嗯，多謝。”
溫和的聲音立刻讓顧城打消了心頭的疑慮，或許是他看錯了，陸初霽怎麼會對他有敵意呢。
“那我先去忙了！”
陸初霽看見遠處的林滿月已經和方蘭離開了，這才點頭。
回到休息室時，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優雅的女人，他關上了門，語氣冷清，“來這兒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白柔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忍下了情緒，“抱歉啊，初霽，媽隻是想來跟你說說話，門口有人看著，不會被人發現的，也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關係。”
陸初霽的表情果然好了許多，坐在了她身邊，“什麼事？”
她正了正臉色，試探性的問：“我覺得這個林滿月的條件不適合跟你一起拍戲，要不跟導演說一說，找個理由換了？”
原本平靜下來的俊臉驟然陰沉下來，“這是我的工作，你別插手。”
“我知道！可是你也是我兒子，我幫你指正錯誤有什麼不對？那個林滿月名聲那麼差，和她合作能有什麼好處？為什麼不選顏顏？她演技好，口碑也好，哪裏不如林滿月了？”
白柔沒想到陸初霽會為了那個女人反駁她，甚至說的這麼斬釘截鐵，頓時一股憤怒的情緒湧上來。
無論她怎麼憤怒，麵前的男人卻始終如一的冷靜。
他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後突然低聲笑了，接著一字一頓的說。
“說到這兒，我倒是想問問，作為一個在古箏界頗有名望的人，你怎麼好意思選擇沈沁顏的？論古箏的能力，她哪裏都比不上林滿月。你明目張膽的投票給她，不怕別人質疑你作弊？不怕別人質疑你的專業性？”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宛若石頭咣咣砸過來，每一個字都砸在了她的心上，逼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從未見過陸初霽對她露出這樣的眼神，那眼神裏似乎有著濃濃的失望。
他怎麼可以為了那個女人質疑她的母親！
白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語氣也越來越激烈：“你以為我願意嗎？我做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嗎？”
說完以後，整個房間都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中。
她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了，又緩和了一下，接著說：“昨晚顏顏來找過我了，我答應過她，隻要她表現出彩，我的這一票會投給她。你也看到了她今天的表現確實不錯。”
“我知道你討厭這樣，但是你要清楚，因為當年的那件事，我不得不幫她……這都是咱們欠她的，你說她一個小姑娘又做錯了什麼呢？”
這一次，陸初霽身上的戾氣倏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頎長的身子突然塌下來，無力的靠在了沙發上，表情也前所未有的嚴肅。
白柔看了他這幅樣子，十分心疼，“初霽，以後還是好好對顏顏吧，好麼？”
聽到這句話以後，陸初霽突然坐直了身子，一字一頓的說：“我可以對她好，但我不可能娶她。”
聽了這句話，白柔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這是陸初霽第一次這麼清楚的表達出自己的意願，也是第一次表達對沈沁顏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