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什麼是揭畫?”
當然,這一句蔡園圖是在心裏問的,說出來的是王猛。“那你剛才阻攔錢哥,隻是因為蔡老板的規定?可就這樣湊巧幫了錢哥?”
錢緊臉上更難堪了,以前自己那麼對待韓衝,可人家從來沒往心裏去,剛才不管是他真懂也好,不懂也罷。
總而言之,他是幫了自己,否則這三十五萬收來,蔡老板拿自己試問。
二十多萬的損失,這錢不還要自己承擔。
錢緊也是吃百家飯的,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說債多不壓身?可二十多萬的欠債如果壓在身上,哪還能活得如此愜意。
“韓衝,錢哥錯怪你了,謝謝你幫了我。”
“來,你撂倒我三次吧,不,撂倒我十次都成。我剛才那麼說你真不是人,我活該被坑。”
錢緊四肢張開,大有肉在案上任人宰割的架勢,可韓衝怎麼可能撂倒前輩呢。
“錢哥,我說那話也是一時的氣話,我哪裏能撂倒你呢。”
“真謝謝你了。”
“先不要急著感謝。”蔡園圖突然麵色一沉,皺巴巴的臉擰成一鍋粥。
“錢緊,雖然你剛才沒有被坑,可是險些你就要叫藏寶齋損失將近三十萬。你可知道,三十萬是小,但藏寶齋的臉麵是大,傳出去我蔡園圖的店收了一幅揭畫,打眼了,那不是叫同行恥笑,詬病,我今後還挺得起腰身嗎?我還如何在這一行立足。”
蔡園圖他們這種大人物就是靠麵子活著,錢緊沉沉低著頭,“對不起,蔡老板,是我,我願意接受懲罰。”
“懲罰。其實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懲罰你。好在韓衝攔阻的及時,要不然,你現在肯定滾出藏寶齋了。”
蔡園圖暴怒之下,亦不是無端發作。
其實,還剩四五天的時間,藏寶齋三位實習生兩個就要離開了。
但蔡園圖直到現在,還沒拿定主意。
當然,從最開始,其實蔡園圖已經內定了一個人選,這個人選就是冰冰冷冷,寡言少語的塗雨薇。
至於說為什麼,蔡園圖心知肚明。
可選擇了塗雨薇,韓衝和王猛便是注定要走的。
蔡園圖原本也是這樣安排,可王猛這小子托了一個自己打過幾次交道的一個朋友,愣是給自己老婆塞了一萬塊錢。
蔡園圖是不想收錢的,可老婆已經花了這一萬,還替王猛這小子說好話,蔡園圖隻好答應買個麵子,給王猛也安排一席之位。
所以,才有了兩人進店和氣融融的一幕。
隻是,王猛入局,就要有人出局,遊戲規則是這樣。塗雨薇無論如何蔡園圖是要留下的,他剛才思索,或者自己也可以選擇兩個實習生留在藏寶齋,多養一個人,蔡園圖尚能承擔。
可今天的這件事,使得蔡園圖又有了新的想法。
韓衝表麵上裝作是弄巧成拙,塞翁失馬,可蔡園圖心裏卻有著另外一種見解,很有可能這小子真的腹中有墨,他天天揣著一本鑒賞的書籍閱讀,也總是去古玩街實物對比,每每也會提出一些獨到的問題。
做事情平常他都是很低調的,但惟獨這件事上綱上線,橫加阻攔。
如果他真的看出了這是揭畫,不,蔡園圖又覺得韓衝目前應當沒這個眼力,他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