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六萬六,好嗎,這對於韓家來說那都是天文數目,他們兩萬二都拿不出來。
在韓長粒的心裏,他也盤算過出手老祖宗留下的寶貝,因為總不能叫大兒子就這麼孤獨一生吧。
當然,韓印國不是好吃懶做,不務正業那種,他也有工作,在老家一個鑄造廠做工人,一個月也有一千多塊錢。
可一千多塊錢,這委實太少了。而且這個工廠的效益並不好,總會拖欠工人工資,這在農村司空見慣,所以也沒人特別說什麼,拖總歸會給就是了。可這一拖,一年半載的,總是左支右絀。
盡管家裏開銷不大,但一千多塊錢,韓印國工作這兩年把錢都留著蓋新房了,他可不能一下子拿出來給了彩禮,新房怎麼辦?以後的生活怎麼辦?
韓印國想找的就是那種不要錢的,踏踏實實好好過日子的女人,但是就他這年紀越來越大,沒有錢,房子還沒蓋,彩禮給不出,誰會嫁給他?
農村是這樣,到了三十還沒娶媳婦的男人那一定是有問題的,韓印國偏偏在這個咒語下,想找個媳婦估計真是有如登天。
韓長粒前兩天也和韓小粒溝通了這件事,想著把祖宗留下的寶貝賣出去,兌點錢,兩家一分,這樣孩子們上學的事情便能解決了,韓印國的婚事也就沒什麼問題,有了錢,媳婦還不好找。
韓衝和老韓來到大伯家的時候,韓印國剛下班回來,一身工作服沾滿了油垢,黑烏烏的手更是布滿了老繭,臉上憔悴了太多。
乍看上去,都像個小老頭。
“大哥。”
韓衝委實不太敢認,若不是在大伯家,是在街上撞到,韓衝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小時候羨慕的長得老帥的大哥。
韓印國也抬了抬目光,認出了自己這個老弟,笑得跟月牙似地臉龐上這才煥發了三十歲應有的燦爛。
“韓衝啊,回來了?”
“是啊,大哥,在工廠幹得怎麼樣?”
“還不是那樣,半死不活的工廠,說實在的,我都不想幹了呢。”
韓印國曾幾何時沒想過到外邊闖一闖,可他是家裏唯一的兒子,農村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孝悌為先,兒子就是要在家守老的。
韓印國孝順,所以也沒有出去,可留下農村,也造就了他現在這般模樣。
韓衝心中歎了一下,頗為感慨,“其實,你可以去外邊的世界闖一闖。憑著你這開車床的師傅手藝,城裏一個月好幾千塊不成問題的。”
“再說再說。”韓印國還不是舍不得這個家,一邊洗手一邊盼頭問。“對了,你在城裏怎麼樣?”
“我啊。”
“走,進屋說。”韓印國將水往院裏一潑,推著韓衝就往裏走。
而老韓頭早一步進了屋裏,正和韓長粒說鑒寶的事呢。
“那你不錯啊。收藏這個行當要是混的風生水起,一年不要幾百萬?到那時候你可就是咱們周家屯的首富,比下去那個開小賣部的周海波了。”
當韓衝說了他的現狀,韓印國不無羨慕地說。
“大哥,首富我不敢當,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