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魔。
是有萬物生靈的內心最陰暗之物衍生而成的魔物，怒、哀、懼、惡說凝聚的能量生於黑暗之中。
而其中，支撐這些劣魔生長的，最主要的養分，居然是人類。
寧檬蹲在地上，看著泥土裏冒出來的黑煙，一時間有些無語。
黑煙中能看到那些人衍生出來的惡念，有以虐待小動物為樂的，有看到人死了卻還能冷嘲熱諷的，有嫉妒別人有錢而惡意辱罵的。
等等一大堆，好似一麵鏡子，把整個世間所有的惡都展現給她看。
這些惡念讓寧檬隻覺得非常不適，她抬手壓住雙眼，揮手打散了這團黑煙。
人類身為萬物之靈長，也是所有生靈裏進化得最完美的種族，卻擁有著萬物生靈所不及的惡。
人性本惡嗎？
寧檬歎了口氣，要知道，她一年前還隻是個普通人，她做不到那種不被這些惡說感染。
紅鸞看她麵色不好看，小聲道：“老祖宗，沒事吧？”
寧檬扭頭看她，突然抬手，在她的眉心上一點。
星光乍然而起，無數的小星球在紅鸞的麵前環繞，隨後化作點點的光芒沒入她的眉心處。
嗡的一聲，以她們為中心點，驟然狂風四起，天上烏雲凝聚，眼看著就要降下雷劫。
而紅鸞也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她還沒有開心，就看到天上烏雲轟鳴，看著雷劫越來越強大。
就在這時，寧檬抬手輕輕對著天上一揮。
哢嚓。
那烏雲像是被什麼東西遏製住咽喉一樣，不動了，雷鳴自身也瞬間啞火。
紅鸞抬頭看了眼如同被利劍劈開的烏雲，猛的再低頭看著麵前的藍衣少女，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什，什麼鬼？
她剛剛做了什麼呀？我敲。
紅鸞見鬼一樣的表情沒有影響到寧檬，她劈開雷雲之後，再輕輕一揮手，烏雲瞬間散去。
原本黑暗下來的天空轉瞬晴朗。
以他們為中心方圓萬裏之內，所有的修士都看著天上剛凝聚一半的烏雲消散，最恐怖的是，明明雷雲已經凝聚得差不多了，卻似乎有什麼突然攻擊了烏雲。
“艸（綠植），難道金沙城來了什麼老怪物？”
“不會是哪個老祖出世吧？”
“別了吧，就算是什麼老祖，也不可能劈開雷雲，讓雷劫直接消散的。”
“我去，好害怕。”
修士們議論紛紛，引起這個轟動的當事人卻沒有留在正往沿海地區去。
紅鸞跟在邊上，此刻已經是渡劫期的她卻仍舊跟個孫子一樣，不敢絲毫造次。
因為啥？
因為眼前的人隻是抬抬手的事兒，就把她的修為從金丹提升到了渡劫，還把雷劫給消掉了。
而她做這一切隻是隨手而為罷了，這是什麼概念？
強，強到離譜，強到嚇人。
寧檬是帶著紅鸞的，隻走了幾步，她們已經站在海邊。
腳下踩著白色的細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背後是蔥蔥鬱鬱的樹林，仿佛一條綠色的絲帶，沿著海岸線一路延伸而去。
寧檬對紅鸞道：“海的另一邊是什麼？”
“鬼域。”紅鸞說道。
鬼域？
是黑域嗎？
寧檬邁步就走，這次，她沒有再帶著身後的人。
紅鸞看著麵前的人一眨眼消失不見，她愣了一下，突然心裏閃過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