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鞍看似是酒話,但我知道他是故意說給我聽的,是真心為了我好提醒我。
他的意思很簡單,我和袁無憂的才能暫且不比,但若是我們兄弟都卷入到鬥爭之中,敵人要從外戚中選人下手,那肯定會先選擇我。
所以太後不敢讓我太紮眼。
可現在……連這種事都問我了,是要開始提拔我了嗎?
我鼓起膽子回應道:“我覺得不妥!”
“哦?”太後饒有興趣的看著我:“為何?”
“太後,恕我直言,陛下與護國賢王相比,沒有賢王在軍中有威望。而柱國大將軍也是主戰派,因陛下一直不戰早有怨言,朝中武將多數受賢王和大將軍的影響,對陛下諸多指責,甚至有說陛下膽小軟弱的傳言……陛下若是答應了他們,會讓他們覺得陛下是怕了他們,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放肆!”
太後怒瞪了我一眼,嗬斥道:“逆子!你竟要因陛下的一己之私而廢國事?!”
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在乎了,扯著嗓子道:“陛下的私事亦是國事!若陛下權威有失,臣子功高震主,那更會令君臣不和!”
太後忽然嗬嗬笑了兩聲,冷言道:“袁罡,你是要做佞臣嗎?”
“和無憂一樣,太後要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隻要對陛下有益!”
我朝趙長禮看了一眼,又看向太後,道:“其實要發兵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陛下禦駕親征,這樣即能堵住武將們的口,證明陛下非膽小之人,還能在軍中樹立威信。”
見太後的臉色沉了下來,我知道這個建議犯了忌諱。
現在趙湛在朝中的權力極大,若不是有太後幫忙昏著,趙長禮根本應付不來,這時候讓趙長禮出征……那還回得來嗎?
於是我趕繄說道:“群臣隻是要戰,也沒要求非要戰西域。要不然就派兵去鎮昏海寇,又或是北上找到夜丹遣族的部落將其打散。隻要不對西域發兵就不會勞師勤眾,陛下想必是能接受的?”
太後的臉色這才緩和些,道:“這倒是個辦法。嗯,你這逆子還是有些腦筋。”
我剛鬆了口氣,暗想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哪知趙長禮突然高喝一聲。
“不可!”
我和太後都詫異的看向他。
“離父皇統一天下才十年!父皇要的是幾十年天下太平,怎可現在就違背他意願?違背天下人意願?”
看著太後急速變化的臉色,我意識到完了。
“袁罡,你先出去吧。”
我離開後,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隻是第二天皇帝就下達了鎮昏海寇的旨意。
我對這個旨意不奇怪,知道是太後‘說服’了皇帝。
但群臣和我一樣奇怪的是鎮昏海寇的統領人選。
陵山侯,袁無憂。
一個從沒上過戰場的閑散侯爺。
一個月後,袁無憂凱旋而歸,長綏百姓夾道歡迎,都誇他不愧是冠軍王的子孫,是天生的帥才,未來一定是趙漢武將係統的中流砥柱。
我知道這些天登門拜訪袁無憂的人肯定多,我懶得湊熱鬧。
一周後,我和他約好夜飲。
可當我踏進侯爵府後就聽見裏麵傳來的尖叫聲。
“出事了,侯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