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說幾句話,老師過來了,坐到講台上維持紀律,班裏鴉雀無聲,學生們忙著寫作業和複習功課。
唯獨江淮寧坐在位子上心不在焉,手時不時探進抽屜裏觸摸那個紙袋,隔著一層厚厚的紙都能感覺到裏麵的柔軟,不知道陸竽送給他的是什麼。
手感像是衣服?
他實在猜不到,有些心癢難耐,想要偷看一眼。
可是,紙袋的封口處貼了碎花膠帶,兩邊留了很小的縫隙,他腦袋低下去,透過小小的開口往裏看。
良久,沒看出是什麼東西。
江淮寧視線上移,目之所及,陸竽一手撐著腮,手裏的筆抵在唇邊思考問題,桌麵上攤開一本數學錯題集,旁邊是寫滿了演算步驟的草稿紙。認真專注的模樣,好似周圍的一切都被她排除在外。㊣ωWW.メ伍2⓪メS.С○м҈
江淮寧沒來由的煩悶,她攪亂了他的心思,怎麼還怎麼淡定?
第一節自習課就這麼荒廢了,鈴聲響了,講台上的老師拎著書和水杯出去。
陸竽仿佛沒聽見鈴聲,按照計劃複習完一部分數學錯題,又翻出了物理錯題本,繼續埋頭琢磨。
江淮寧不是很想打擾她學習的熱情,可他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筆戳了下她。
陸竽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你要出去?”
她邊說邊挪動椅子往前靠,留出身後的空間。
江淮寧忽略了她的話,說:“蛋糕,你還吃不吃了?”
“啊,差點忘了。”陸竽環顧四周,“要在班裏吃嗎?”
江淮寧沒回答,已經把蛋糕重新拿了上來,揭開蓋子給她切了一塊草莓最多的,放到她桌上:“你快嚐嚐,特意給你留的。”
沈歡腦袋伸過來,舉手發言:“我作證,他自己都沒吃。”
“你是壽星,過生日都不吃蛋糕嗎?”陸竽說著,挖了一大勺放進嘴裏。
奶油入口綿密,草莓新鮮大顆,對半切開插進奶油裏,清甜爽口,搭配在一起的口感很棒。
江淮寧問:“味道怎麼樣?”
陸竽大點其頭:“好吃!”
江淮寧於是滿足了,靠著後桌默默看著她吃。
沈歡被勾起饞蟲,抻著脖子去瞄蛋糕盒子,咽了咽口水:“你那兒還有多的吧,再給我切一塊,我晚飯沒吃飽。”
江淮寧睜著眼睛說瞎話:“沒了。”
沈歡指著蛋糕盒,不可置信地問:“那是什麼?我都看見了!”
江淮寧一本正經道:“給我自己留的。沒聽陸竽怎麼說的,壽星本人過生日怎麼能不吃蛋糕呢。”
沈歡歪了下腦袋,似乎是搞不懂這人的腦回路。吃晚飯的時候,孫阿姨要給他切蛋糕,是他自己說不用給他切。
難道他記憶錯亂了嗎?
反正不管沈歡怎麼厚著臉皮央求,江淮寧就是不給他。
在陸竽快吃完的時候,江淮寧湊近了些,輕聲問:“還要嗎?”
陸竽沒注意聽他和沈歡嘰裏咕嚕說了些什麼,低垂著視線,用小叉子刮著盤子裏剩餘的一點奶油,搖搖頭說:“不要了,我吃好了。”想到什麼,她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是哪一年的?”
江淮寧笑了笑:“95年的。”
陸竽愣了一下,忍不住彎唇笑了,大而明亮的眼睛裏溢出點點星芒,似乎是覺得很好笑,又感到有些意外:“你比我小啊,真看不出來。”
他身材高大頎長,雖然性格陽光,但氣質上比一般男孩子成熟,讓她誤以為他至少比她大一歲。
她唇珠上沾了點奶油,自己沒察覺,江淮寧盯著那兒多看了兩秒,趁機問道:“你什麼時候生日?”
陸竽眼睛彎彎:“比你早太多了。”
江淮寧鍥而不舍地問:“哪天?”
陸竽說:“三月二十一。”補充了一句,“我也是95年的。”
江淮寧默念一遍,記住了她的生日,但他莫名的有點鬱悶:“也不是很早啊,就相差大半年而已。”
他自言自語,聲音極低,陸竽沒聽清,偏著頭笑問:“你說什麼?”
江淮寧卻不肯再重複一遍,低低地回:“沒什麼。”
陸竽離開座位去扔了垃圾,回來時,她的位子上站了個人,程靜媛手裏拿了一個包裝盒遞給江淮寧。
“江淮寧,生日快樂。”她披散著長發,說話時,臉頰暈開柔和笑意。
陸竽舔了下唇,奶油的香甜沾上舌尖,她站在過道裏,暫時沒有過去,視線瞥向江淮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