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書涵別過頭翻白眼,這女的肖想顧承不是一天兩天了,越是不搭理越來勁。聽說先前她交了個男朋友,照著顧承的模樣找的。說真的,沒一點顧承身上的氣質,流裏流氣,她見過一次,隻想吐。
現在顧承換了種風格,看她眼含秋波的樣子,估計心頭那簇火苗燒得更旺了。
“怎麼著,一塊玩?”
趙盼妍身後跟著兩個姐妹,跟她一樣,早早輟學了,在縣城裏找的工作。
顧承懶懶地掀起眼皮:“一邊兒去,煩不煩?”
趙盼妍以前被這麼對待,還會難過失落一陣,隨著年歲增長,經曆得多了,心變硬了,沒那麼玻璃心:“幹嗎這麼冷淡,大家認識多少年了。”
顧承沒好臉色:“滾。”
趙盼妍的姐妹為她打抱不平:“誒,顧承你怎麼說話呢,妍妍哪裏不好了,一直追著你,心裏隻有你,你還想怎麼樣?”
趙盼妍直勾勾地看著他,精致的妝容也掩不住委屈。
顧承嗤一聲:“你話說出來你信嗎?趙姐玩兒得花不是早就在十裏八鄉傳遍了。前年那胎沒打,孩子都會叫媽了吧。”
話說得刺耳,趙盼妍臉都綠了。
那兩個姐妹拉著她,罵罵咧咧地走了。
黃書涵看著顧承,震驚到失神,仙女棒戳到袖子也沒發現,燒了一大窟窿。顧承抬手給她的仙女棒打掉了,用腳踩滅,睨她一眼:“發什麼呆?”
黃書涵沒說話,他以前沒這麼刻薄地對待哪個女生,隻有為陸竽出頭時,對八班一個女生不饒人。
顧承眉眼銳利,氣質冰冷,妥妥一個行走的冰山,江淮寧跟他相反,是熾熱的太陽。
“打火機給我。”顧承伸手。
黃書涵把手裏一直握著的金屬打火機還給他,他拿過去,點燃了一根煙,走遠了,一個人抽。
走時不忘叮囑她一聲:“照看一下我妹。”
顧馨彤和陸延在玩摔炮,扔在地上,啪一聲響,兩人咯咯笑個不停,不諳世事,無憂無慮。
顧馨彤玩了一會兒,沒看見她哥哥,跑回黃書涵身邊,拉拉她的袖子:“書涵姐姐,我哥哥呢?”
黃書涵歎氣,無可奈何的樣子:“你哥哥療傷去了。”
顧馨彤睜大了眼,擔憂問道:“他哪裏受傷了?”
“心髒吧。”黃書涵隨口一答,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話嚇到小孩子了,忙笑著改口,“沒有,我說著玩兒的,你哥哥沒事,去抽煙了。”
顧承抽完一根煙就回來了,身上一股淡淡的冰涼的煙草味,嘴裏嚼著長條形的軟糖,酸酸甜甜,是陸竽給的那袋。
“他們人呢?”他扭頭看向那個位置。
黃書涵抬手一指:“順著橋頭的台階下去了,可能沿著河岸散步吧。”
顧承沒多問,一根接一根吃著軟糖,手指再探進去,沒有了,他把空袋捏成一團,暫時沒地方扔,塞回口袋裏。
黃書涵一直在看他,沒話找話:“你喜歡吃這個糖?”
“還行吧。”顧承背靠欄杆,耳邊充斥著小孩子嬉笑玩鬧的聲音,他說話聲不大,被淹沒其中。
黃書涵還是聽見了。
他穿著黑色夾克棉衣,看起來不太保暖,但他一點不覺得冷,前襟敞開,脖子露在外麵。黑色工裝褲,黑色皮靴。渾身上下沒一點別的顏色點綴,與這黑夜融為一體,隻有皮膚是白的。
黃書涵突然問:“給你發消息怎麼總是不回?”
“不愛看手機。”顧承一句話堵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黃書涵頓了頓,輕扯嘴角,試圖讓氣氛不那麼沉重,“你還沒放下陸竽嗎?”
顧承沒回答這個問題。
黃書涵知道了,剩餘的話就不必再說了,她揚起臉,在他肩膀捶了一拳:“大過年的,開心一點,成天垮個批臉,會倒黴運的。”
顧承眉峰一聳:“找打?”
“哎呀,我好怕啊。”黃書涵抱住手臂抖了個哆嗦,扮作嚶嚶哭泣的樣子,“你剛教訓趙盼妍,可把我嚇壞了。”
顧承懶散地笑了:“惡心不惡心啊你,裝什麼林黛玉,你個魯智深。”
黃書涵想弄死他,聲音比他大,吼回去:“你才魯智深!”
“比不過你。”顧承給她指河岸邊的一排垂楊柳,拍拍她後背,一本正經地說,“看到了嗎?你去倒拔一個。”
很好,跟她打嘴仗的顧承暫時回來了。黃書涵咬緊牙,給他一腳,叫他長長記性,涵姐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