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此時許安瑩最不願見到的人是誰,自然就是裴映寧了。
看著她那嬌美熱情的笑容,她眼窩像盛滿了毒汁的器皿,恨不得用眼光將其毒死。
恨意,根本無法掩飾。
偏偏裴映寧視而不見,還關心地問她,“許小姐氣色怎如此差?莫不是跟溫二小姐一般也有喜了?哎呀,要真是如此,那可得恭喜許小姐了,祝許小姐早生貴子哦。”
“你……”許安瑩就差一頭栽地暈死過去。
好在丫鬟及時跟出來將她扶住,並在她耳邊低語,“小姐,我們趕緊走吧。”
許安瑩掃了一眼四下,好在沒旁人路過。
可現在沒人,不代表一會子也沒人。不止丫鬟清楚,她也清楚,今日遇上他們這群人,她若再不離開,等待的隻會是更加不可挽回的身敗名裂!
於是,在丫鬟的攙扶下,她假作要暈倒的模樣,帶著一肚子屈辱和恨意快速離去。
裴映寧也不可能追著去罵她。
望著她們背影,‘哼哼’笑了笑,然後拉著尹逍慕進了布莊。
聽說周塵大手筆買了許多布匹,還都是新貨貴貨,裴映寧笑著安慰一臉嗔怨的周傾璿,“二姐,我們不差那點錢。何況這也是塵塵兒的心意,他是想讓你‘辭舊迎新’。”
周傾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見狀,周塵過來摟住她肩,“二姐,你可別再哭哭唧唧了。我和寧姐最煩‘嚶嚶嚶’的人,你要是心裏不痛快,可以找人喝酒,可以找人吵架、也可以找人打架,就是不能跟苦情女一樣動不動就怨自己。你看方才,你不也罵了許安瑩幾句,看她生氣,是不是很開心?”
“她罵你,我當然要幫你罵她!”周傾璿氣呼呼道。
“你都知道為了我罵她,那為了自己,更加不能忍氣吞聲,不然我們一難過,別人就會快樂。”
周傾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裴映寧,羞愧地道,“我是姐姐,該是我保護你們才是,結果卻讓你們為我操心……以後,不會了。”
裴映寧和周塵相視一笑。
一個純正的古代女子,他們也不指望她能像他們一樣百無禁忌,隻要她能夠想明白想清楚,不再活在世人眼光和嘴巴裏,那就足夠了。
“王爺,你怎麼找來了?”周塵這才把注意力投向尹逍慕,一臉的鄙夷,“就帶我寧姐逛個街而已,你至於跟得這麼緊?”
尹逍慕懶得同他黑臉,直接送他一對白眼。
裴映寧‘嗬嗬’笑道,“是我去找他的!你們都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走走,咱們找個地方,一邊吃喝一邊說!”
……
再說許安瑩逃離了裴映寧他們的視線後,在丫鬟攙扶下上了太尉府的馬車。
然而,她沒讓車夫立即駛回太尉府,而是一臉不可思議地問丫鬟,“方才你聽到了嗎?裴映寧說什麼,溫軟潔有喜了?”
丫鬟很肯定地點頭,“小姐,奴婢聽到了,楚陽王妃的確如此說的!”
許安瑩‘嗬’了一聲,恥笑道,“真沒想到,自詡高貴聖潔的溫家二小姐居然暗結珠胎?!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最主要的是,如果將此消息散播出去,溫軟潔的‘風頭’絕對能蓋住外界對她的紛紛議論……
同時,還能把散播消息歸到裴映寧頭上,到時溫軟潔鐵定恨死裴映寧那賤人!
這一舉兩得的機會,她豈能錯過?
“春橋,你過來。”她朝對麵的丫鬟招了招手。
丫鬟立即附耳過去。
……
丞相府。
奢華精雅的物件幾乎被溫軟潔砸光了,一腔怒火就差把自己的閨房給拆了。
丞相夫人何州瑤看著女兒撒瘋,又氣又惱又無奈,隻能派人去把一夜未歸的溫景東給叫回來。
“裴映寧!你這個不得好死的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能碎的都碎了一地,溫軟潔還是不解恨地踩著地上的枕頭,活似把仇人踩在了腳下一般。
“潔兒,你別這樣了,當心肚子裏的孩子!”何州瑤焦心不已的在門口勸說。
女兒在房中發瘋,任何人進去都要被擲東西,她先前險些讓花瓶給砸中,嚇得丫鬟一直把她攔在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