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戈無語。
凱爾文的確氣質出眾,卻更偏向於陰柔冷酷的美。
煩心的事太多了,不過亞戈經曆過的悲慘還少嗎?那些苦痛的經曆教會他一件至關重要的事,那就是不要為了控製不了的事情而擔憂。將過度的思緒投入在不切實際的未來是一種奢侈的浪費,將手頭上的事情做好,才是對飄渺無定的未來的最大保障。
“你說,我該怎麼才能學會統領軍隊的藝術呢?”亞戈愁眉苦臉。
“我怎麼知道?”麗雅翻了個白眼,同時手腳利落的收拾著餐盒:“你不是西蒙大人的兒子嗎?西蒙大人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唄。”
亞戈雙眼一亮。
……
夜涼如水。
此刻已是深夜。
一道身影正盤坐在山石上,這片小山位於神殿背後,是整塊耶格爾山脈的一部分。
龐大的耶格爾山脈如同一道天然屏障,擋住了西、北兩個方向,然而瓦登所選的位置十分奇特,向西望去,兩邊的山石間恰好有一條極其狹隘的通路。
通道一路向前蔓延,直通沙海,沙海之上便是皎潔靜謐的明月。
瓦登的身形依然雄壯,卻不似白日那樣挺的筆直,而是佝僂著,略有些頹廢的坐在那裏。他的身旁擺著一隻碩大的酒瓶,然而隻看酒瓶之中的液體在星光下泛起的色澤就知道,那並非任何一種知名的烈酒,而是寡淡的清水。m.X520xs.Com
瓦登有一口沒一口的酌著,每酌一口,嘴巴都要細細砸吧兩下,仿佛真的在品味美酒一般。
“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他突然開口。
背後的黑暗中傳來一陣輕響,過了一會兒,亞戈的身影緩慢從中走出,來到星夜底下。
“找個熟悉你的人,打聽一下你的蹤跡並不很困難,比如說你的仆役。”
瓦登冷笑:“我從沒跟任何人說過這個地點,沒想到,那幾個幹雜事的倒很清楚。”
亞戈答道:“如果一個人連續十餘年每天晚上都跑到同一個地方觀景惆悵,那麼被人摸到行蹤也是很正常的事。”
瓦登的臉色微變,語氣已經有些不善:“小子,你知道嗎?我很討厭你這副模樣,太淡定,一點都不夠狂野,仿佛是在說教一般。不要以為你很了解我,也不要以為你很了解西境,至於沙海,你更是一無所知。”
他狠狠的往喉嚨裏灌了一口水。
“當然,你最不了解的,是你的父親!”
亞戈沉默了一會兒:“我的確不了解,可他也從未用心了解過我的母親。”
瓦登哂笑:“哼,你的母親?那是誰?跟你一樣,都是斯……”
月光之下,武技長突然瞥見了亞戈的臉,少年臉上嚴肅和凝重的表情讓他將後半句話生生憋了回去。
“好吧。”瓦登無奈的攤了攤手。現在的他完全不似那個凶猛嚴厲的武技長,而隻是一個略帶疲憊的普通老頭。
“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想學習統領軍隊的藝術。”
“統領軍隊?好大一個課題。”瓦登抬頭望月:“可是,這並沒有什麼難的,隻要像控製你的武器一樣去控製軍隊就可以了。”
“控製武器一樣?”亞戈疑惑不解。
“小子,這並沒有什麼定數,每一位著名的領軍人物對軍事理論都有完全不同的理解,真正值得銘記的史詩戰爭都具有獨創性、甚至不可複製的戰術價值,永遠不可能從模仿前人的作戰藝術中產生。你應該學會找到自己的道路,而不是等著別人來告訴你。
當然,其他人的成果也是可以借鑒一下的。比如凱爾文,那個小家夥的指揮模式就非常正統,除去那些尚且稚嫩的、帶有個人情緒的部分,一看就是中部那些老頑固們教出來的。”
亞戈有些驚訝。聽瓦登的語氣,他好像對中部十分了解,而且對那些所謂的老頑固們盡是不屑。
“當然,我覺得另外一個例子更加適合你,那就是你的父親西蒙。”
亞戈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禁皺了皺眉。
他的心底同時升騰起兩種截然不同的念頭。正派的念頭告訴他,西蒙可是西境的第一大霸主,除了超強的個人武力之外,在用兵之道上肯定也別有風格,所以聽一聽瓦登的建議再好不過了。
這是理智思考的結果,然而反派的觀點則要情緒化的多,隻是單純不想模仿西蒙而已。
瓦登可不管亞戈的小情緒,徑直說道:“西蒙從來不會考慮什麼軍隊,他的關注點永遠在自己身上。”
亞戈愣住了。這算什麼回答,不是說了跟沒說一樣。
“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注重戰前準備、軍隊建製、具體的戰術執行、後方的補給脈絡,但這些都是在戰爭開始之前就預先處理好的,而等真正上了戰場,西蒙的眼中就隻有自己。
他給自己的定位並非領軍,而隻是一名個人武力出眾的精銳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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