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文立馬擺手,製止來人繼續說下去。他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很是不滿。
如果說對福奇他尚且心存好感的話,那麼對桑德就是純粹的厭惡了。這個家夥已經不止一次用門迪家族的名號前來叨擾。
或許他自認為背後來自帝國中部的家族,可以使自己在他口中的暴發戶們當中鶴立雞群,可在出生於梅耶爾的凱爾文眼裏,根本就沒有什麼分別。尤其是這副刻意逢迎的嘴臉,凱爾文自出生到現在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實在是有些厭煩了。
桑德趕忙住嘴,立馬後退了兩步,縮到一旁,不敢再多話。
這位殿下的脾氣實在有些陰晴不定,雖然平時的氣質是那樣的優雅和清冷,可獨獨麵對他時似乎總有種淡淡的不屑。
桑德恐怕還沒有察覺到,有時候人們瞳孔之中倒映出來的映像並非是事物的本貌,卻隻能反映出自己內心中某一部分的投射。
桑德不敢對此有什麼微詞,凱爾文身上那種自然而然逸散出來的貴氣,正是他最崇敬也最害怕的天敵。他最多也隻敢在夜深人靜時狠狠咒罵兩句,輾轉反側想著如果自己不姓門迪而姓梅耶爾就好了。
可是他好像並不記得,在人生的絕大部分時候,他都曾以他的姓氏為榮。
依舊是熟悉的鬥技室,依舊是兩支隊伍相對而立,依舊是法伊、瓦登、奧德裏安作為裁判,與昨天完全相同的場景,唯一不同的則是亞戈這邊的隊伍中比昨天赫然少了兩個人——那兩個家夥已經偷摸著溜到凱爾文那邊的隊伍中去了。
雖說分隊是自由隨機的,但這麼點小小的把戲自然瞞不過幾位超過二十級強者的目光。
法伊注意到了,但他沒有去管。在分殿殿主心中,真正值得在意的本來也就隻有凱爾文、亞戈、桑德、福奇等寥寥數人,其他的小貓小蝦不過是來給他送金幣的罷了。
戰鬥一觸即發!
當戰令下達的第一瞬間,眾人眼前一花,就見到一道身影從隊伍中急衝出去。
所有人,無論是師長還是學員,都以為第一個動手的會是福奇,原因自然是他對亞戈有目共睹的憎恨。
然而大家定睛一看,才發現衝出來的那人竟然是亞戈。
亞戈的隊友們此時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昨天的慘敗經曆還曆曆在目,雖然貴族子弟們並非軟弱無能、不敢再戰之輩,但是像亞戈這樣豪邁的一人越眾而出,衝擊敵方戰陣,即使給他們一百個膽子都想象不到。
亞戈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與身邊的戰友脫節,仍然孤身一人衝刺,在衝刺的途中,一抹血金色在身上漾起,那是祝福術的加持。
“我去對付他!”福奇怒吼一聲,眼神中已是殺氣騰騰。
“不!”凱爾文急忙喝止:“格林,你先上!”
於是,一名虎背熊腰的盾戰士越眾而出,舉著一麵比他的身形還要寬碩的巨大盾牌,堵在了亞戈衝刺而來的必經之路上。
凱爾文不慌不忙,一邊將一個個祝福術拋在隊友們身上,一邊有條不紊的發布著命令。
“福奇走到格林身後準備突襲,你們兩個用戰錘的也過去側應。其他人分別往左右拉開,朝兩邊包過去,記得務必要切斷亞戈後退的線路,不要給其他人支援的空間。桑德,你也選一根石柱站上去,盯緊福奇和格林那邊,隻要困住亞戈,我們就是必勝的!”
見習武士和見習祭司們轟然稱是,他們對凱爾文很有信心,對他的聖歌起源還有姓氏則更有信心,昨天摧枯拉朽式的勝利仍舊曆曆在目,這給凱爾文這邊的人增添了不少信心。
看台上的法伊搖了搖頭:“看來明天要平均分配一下戰力了。”
在法伊的眼中,兩邊的戰力本就不均衡,而且還未接觸,士氣就出現了明顯的高低之分。一方的關鍵人物,竟然像個二愣子一樣,直接脫離了陣線的保護,陷入敵軍的合圍之中。
在真正的戰爭中,這可是大忌,打都不用打,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奧德裏安也差不多是同樣的看法,他微微轉過頭,瞟了一眼瓦登,隻見到武技長依舊懷抱著雙臂,不置一詞。
接觸戰開始了。
咚!
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從格林的塔盾上響起,並且經久不衰的回蕩在整間鬥技室內,亞戈一記飛撲重重的撞擊在他的盾牌上。格林緊咬牙關,連續退行了五六步,就連盾牌都有些握持不穩。
格林也同樣是一名光輝之子,可是聖光的品階根本不能與血色黎明相提並論。
說實話,他真的很羨慕亞戈。格林記得就在兩個月前,亞戈還是個骨瘦如柴、營養不良的無力家夥,可是在營養供給充足的情況下,僅僅兩個月他的身體就已經強悍到了如此地步。
這些都是血色黎明帶來的!
正思索分心時,格林突然發現前方上空出現了一道極強的能量波動。
格林心中警兆驟生,渾身汗毛倒豎,立馬用力將重型塔盾拉回身前,整個人則半趴伏的縮在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