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戈的嚐試大多以失敗告終,可總有那麼一兩次能夠成功。他以震顫對震顫,在自己受傷的同時,給予武技長同樣的傷痛。
終有一天,他成功的一拳打擊在武技長的腹部,令對方無法忍受而痛吼出聲。
亞戈是興奮的,盡管武技長壓製在四級力量與他對敵,但是至少在震顫的技巧上,他已經不落下風。
不過,當第二晚他再一次趕到那塊巨石之下時,便發現武技長早已準備好了兩柄木劍,亞戈由是知道震顫劍法比震顫拳法所造成的殺傷力更厲害百倍。
不過他完全沒有畏懼,眼中閃耀的是對力量的敬畏和渴望。
訓練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在最後一晚的訓練結束後,亞戈恭敬的向瓦登彎腰鞠躬,許久之後才起身離開。
瓦登隻罵了一句“臭小子”,拿起那瓶裝滿清水的酒壺狠狠朝喉嚨裏灌了一口,再度眺望月下的沙海時,眼中已有晶瑩的淚光閃現。
震顫劍法已是他壓箱底的絕活了,這輩子隻傳過給兩個人,一是西蒙,二是亞戈。
而每次想到這兩個家夥,瓦登總是說不出的生氣。想當年武技長辛辛苦苦磨練了足足十年,才將震顫的技巧提升到完美的境界。可無論西蒙還是亞戈,都僅僅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全部偷學了去,真是令人憤慨!
“衝上去!包圍他!”桑德的聲音正遠遠傳來,指揮著新一批衝上來的武士們將亞戈圍在當中,試圖將他困在原地。
亞戈淡淡一笑,從容不迫的走到德安德雷倒下的位置,不慌不忙將他遺留下的重劍舉了起來。
連最厲害的幾名武士都被他輕易幹掉,剩下的這些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圍上來的武士中,有人拿著戰錘,有人拿著輕劍,有人則是盾牌,甚至還有長槍。他們身上無一不閃爍著祝福神術的璀璨光輝,可當亞戈握緊巨劍起身的刹那,再亮麗的光輝都被騰騰的殺氣所壓製。
眾武士們麵麵相覷,然而沒有人敢先行跨出一步。
咚!
亞戈的腳步重重踏在鬥技台的地板上,持劍的雙手也改為單手,隨意的將重劍拖在身後。
這一踏,仿佛踏在武士們的心頭,他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齊刷刷的向後退出一步,正巧是亞戈前進的距離。
咚!
又是一步,於是武士們再退。
亞戈始終麵無表情,既沒有輕鬆寫意的笑容,也沒有如臨大敵的緊張。他隻是在前進,朝對手逼近。
亞戈的腦海中隻剩下戰鬥的欲望,他渴望成功,卻也不再擔憂自己是否會失敗,因為那根本就不重要,光是武器刺入敵方體內的觸感、彌散在空中的血腥氣味以及沉澱在心中的無上榮耀就已具有崇高的價值,無需再以所謂“勝利”標榜。
然而對麵頻頻倒退的武士們卻明顯在害怕,從第一次退步開始,他們便再也無法抑製亞戈身上瘋狂增長的氣勢。亞戈每前進一步,氣勢便洶湧數倍,到了最後,站立在武士們眼前徐徐逼來的,仿佛不是與他們同級的敵人,而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好啊!”觀眾席上一名白發蒼蒼的老武士大叫道。
“老師,您指的是……”身旁的學生趕忙俯身問道。這名年輕的武士看上去年齡不超二十,但是胸前的武士徽章則表明他的等階已高達十五,算是中級武士中的一員。
他的年齡在神殿中隻能算是孩子,可是戰鬥力卻相當不錯。能獲得超出常人的成就,一半是他自己勤學苦練、虛心好問的結果,另一半則要歸功於他的老師。
周圍不少人望了過來,他們認得這名年輕有為的小武士,然而身旁那位年邁的老武士才更值得人們尊敬。
“嗨,你老師說的是,這小子年紀輕輕就能領悟到戰鬥氣勢的真諦,實屬難得!”一旁有人插話道。
氣勢?
年輕武士有些疑惑,他的性格講究實事求是,不理解的東西就要不恥下問,絕不會不懂裝懂。
“老師,氣勢是什麼?”
那名插話的老神官哈哈一笑,投來戲謔的目光:“瞧你還是一名正式武士,竟連這都不知道?氣勢,就等同於戰場的節奏,占據主動者自然也把握了勝利的命脈。”
年輕武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低頭陷入沉思。
所謂氣勢,難道就是戰場之中的節奏嗎?
年輕武士在神殿的理論課堂上曾聽到過這類知識,並在有限的幾次戰場實踐中體會過氣勢與節奏的重要性。
在情況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往往先出手的那一方能夠占據絕對的優勢,利用地形或是其他的有利條件,將戰鬥的走向拖入自己的節奏,順便壓製敵方的真正實力,此消彼長之下自然容易取得勝利。
這是很簡單的基礎理論,而且抽象總結的程度相當高,可真到了戰場便會發現一些教條式的理論根本排不上用場。就拿沒出過幾次任務的小武士來說,即使將有關“戰鬥節奏”的知識背誦一百遍,尋找戰機的能力也絕對比不上真正從鮮血與火焰中廝殺出來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