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多多站在門口，有點為難，江果不一定希望自己看到了她那麼狼狽的一麵。
裏頭那個女人說話的聲音，真的她很刺耳。
江果卻像是知道餘多多在外頭，目光很精準地找到餘多多，對著她露出了一抹笑：“餘醫生，你來了。”
餘多多點點頭，走進病房。
裏頭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餘多多，“你誰呀？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幫這個賤皮子的醫生吧？你快一點幫我媳婦辦理出院手續，我們家裏沒錢，我不會幫她出任何的錢。”
“閉嘴，大娘，我不欠你們的，我說過了，我要和你兒子離婚，我已經找到主任蓋章了，你不要再在這裏鬧。”江果冷笑一聲，她的額頭是之前被打傷的傷口。
她推開被子，站在女人的麵前：“我不欠你們家的，但是你們的兒子動手打我，還是往死裏打，我已經去報警了，警察應該已經找上門了。”
“你們是兩口子！”女人的語氣突然弱了一點。
“哈哈，你看看我身上的傷口，再看看我的肚子，我還以為回到了舊社會，是你們家的奴隸。反正，這個孩子，我不會留下他，更不會放過他，我要他身敗名裂！”
“你怎麼那麼惡毒……”女人就要動手打江果。
“你打呀，我一點都不怕你！剛好，我還能找組織好好嘮嘮你們家是怎麼虐待我的！”
“誰家媳婦不是那麼過來的……”
“哈，誰家媳婦是這個樣子的？”
“還不是你自己犯賤，上趕著嫁給我兒子嗎？”
江果一愣，驚愕地看向麵前的女人，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她突然哈哈大笑出來，越笑越淒厲。
嚇得女人連連後退，嘴裏罵罵咧咧：“瘋子，你瘋掉了，瘋子的話根本就不可信。”
最後女人還是跑走了。
餘多多看完全程，沒有插手江果的家務事。
江果沒說話，她情緒那麼激烈，可她還是一點流產的跡象都沒有。
餘多多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半個小時。
江果語氣淒厲地開口：“我後悔呀，我後悔自己當初為了逃離原生家庭，聽信了男人的嘴巴，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
“這個孩子，我真的沒辦法留，哪怕這會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我都沒辦法留，嗚……”
“為什麼我的命會那麼苦？我還以為老天爺會看在我的命那麼苦，會憐惜我的！”
餘多多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厄運專找苦命人。
不過，她看向江果的臉頰，笑道：“因為你太十分年幼，不知道對於自己來說最為重要的是什麼，無數的人告訴你，成年之後，你隻要找到一個男人結婚就有了一個家。”
“但是，你忘記了，主動地接近你身邊的人，也許不如你想象之中那麼好，你會下意識地剔除出那些優秀有修養的人，下意識地去尋找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江果頭發淩亂，有點像是一個瘋婆子，紅彤彤的眼睛裏，卻前所未有的清明。
餘多多閉上嘴巴，讓她躺在床上，她來幫她紮上幾針，“你確定要將這個孩子打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