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將那份記錄朝著溫悅砸過去,“溫小姐,你瞞著我在獄裏生了個孩子,又把她送人,讓她在養父母家裏受盡白眼,讓我這個父親,從不知孩子的存在,這個賬,要怎麼算!現在你又要帶著孩子離開,你置我於何地!”
出生記錄砸在溫悅身上又掉下去,溫悅全身發僵,站在那兒,隻聽得到耳邊他一聲聲的質問,她渾身開始發抖,手裏的身分證幾乎拿不住。
“何況,我們還沒有離婚。”
顧遇雙手插進兜裏,語氣換成幾分閑適,“你就這樣跟人走了,等同於私奔!”
溫悅猛地抬頭,她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他看得見她眼底的腥紅。
“你什麼意思!”
她咬牙。
“字麵意思。”
顧遇淡淡開口,示意小北抱起糖糖。
糖糖仰著小腦瓜一臉懵懵地看著他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又要吵架。
“你把孩子放下!顧遇,她和你沒有關係!”溫悅見狀,心裏一緊。
“沒有關係,難道她是你一人生的?”
顧遇眼眸透出的是陰狠。
溫悅胸口一悶,臉色變得慘白,手指也跟著捏得緊了。這話他怎麼有臉說啊!
“顧遇,放下糖糖!”
接完電話,回來發現不對的曲文川沉沉開口,戾氣湧滿少爺的周身。
顧遇勾唇,笑的頗有幾分意味,“曲少就這麼急著給人當便宜爹?你外公,會答應嗎?!”
後麵這一句已經是咬牙。
曲文川眼底烏氣沉沉,“顧先生敢說,你是今天才知糖糖身世嗎?早知糖糖是你女兒,卻從來沒想過相認,還眼看著她摔下橋去,摔斷肋骨,顧先生又是有何理由跟溫悅要女兒!”
溫悅心跳猛地一頓,“你早知道?”
顧遇眼皮微微垂了一下,是默認。
溫悅上手就是一個耳光,那一巴掌抽得很猛,聲音響亮,顧遇俊臉微偏,牙齒絲絲冒進涼氣。
“知道你還鬆手!你就是個畜生!”那日,糖糖吃了緬甸人給的糖果,出現幻覺,爬上鋼架橋,顧遇是抓著她的,可是他鬆了手。
後來,她親耳聽見他說:“為什麼救她?一個一心一意隻想認別的男人做爸爸的孩子,很香嗎?不是自己生的,養不熟……”
那時候,他就知道糖糖是他的骨肉嗎?
可他卻選擇放手,還說出那麼殘忍的話。
溫悅還要打,卻被顧遇的隨從拉住。
顧遇遞了個眼神給他,示意他鬆開。
那隨從鬆了手。
溫悅劈手又是一個重重的耳光抽過去。聲音那麼響,巴掌那麼猛,糖糖都被嚇到了,一雙黑眼睛直愣愣地瞪著。
顧遇的牙齒嘶的冒了一口涼氣,嘴角有血淌出來。他笑了一下,容顏有幾分狼狽,卻斯文不改,“別打了,手會疼。”
溫悅太過憤怒,手臂早麻了,她自己卻沒有感知到,直到顧遇開口,她才感覺到打從腕骨傳來的麻木,整條手臂都因為太過用力,像要斷了似的。
她咬唇,星眸裏恨意奔湧。
顧遇唇角微勾,向著曲文川道:“曲少又是以什麼資格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至高點上,我和溫悅的離婚證是假的,你敢說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