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璀璨的霓虹燈光灑向萬州大地,在靜謐的天地間營造出一片浮華之象。
“有人說,萬州這片天空的星光,都被摘嵌在了大地之上,因此夜晚再難看到那浩渺的天度奇觀。”
“自然有道,或許人世需要蛻化。”
顧婷詫異地看了冠城一眼,笑道:“這話我不太懂,但感覺像是看盡滄桑的高人說出來的,你該不會是來自星星的吧?”
冠城尷尬道:“有感而發,其實我也不太明白。”
其實冠城今天打太極的時候,進入了某種奇妙的意境之中,讓他感覺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大門,在吸引和召喚著他去開啟。那種感覺難以言喻,且無跡可尋。
顧婷笑了笑,這才問道:“我們去吃什麼?”
“都可以,隨你好了。”冠城回道,第一他對這裏不熟,第二人家可是女生。
於是,顧婷就帶著冠城繞過了兩條街,來到一家看上去檔次不錯的餐廳。冠城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臉色有些不自然。他是匆促逃命來萬州的,身上可沒什麼錢,之前不過是個中學生而已。
“這餐我請,嗯,為之前的誤會陪禮。”顧婷適時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但眼下的冠城也沒法客氣了:“陪禮太見外了,下次我請你。”
兩人簡單點了幾個菜,餐間的氣氛還算融洽,或許是因為之間的那點誤會,反而讓兩人的關係,迅速從陌生人拉到有過特別交集的地步。以是,兩人都在餐間開始了互相了解。
“你爸呢?”冠城隨口問道。
“不知道,從小就沒見過。”顧婷有些失落地答道。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冠城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我媽說,他工作的地方被恐怖分子摧毀了,人就不見了,也沒發現屍骨,都不知道……”
顧婷沒說下去,冠城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頓飯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當兩人剛剛從餐廳門口走出來時,側麵有一道身影飛速閃來,似乎原本就是要從餐廳門口跑過的,隻是突然被冠城兩人攔住了。
就在那道身影即將撞上來時,原本想要拉著顧婷閃開的冠城突然改變了主意,因為他察覺到了對方的眼神劃過自己的口袋,甚至一隻手還做了一個小幅度調整,這些動作雖然都很隱晦,但在冠城強悍的五感之下暴露無遺。
“小偷!”冠城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當即毫不猶豫地一腳踹出,正中那道身影的小腹。那人慘叫著倒飛而出,重重地跌落在地。
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等顧婷反應過來時,就聽那人跌坐在地,衝冠城叫道:“你幹嘛踹人?”
聲音很中性,但更多偏向男音,而且那人也身著男裝,隻是臉看上去顯得有些秀氣,一時竟分不出是男還是女。
“那你幹嘛要撞人?”冠城淡然回問道。
“我是一時沒注意!”
“那我是自然反應。”
見對方一時無話可說,冠城也打算帶顧婷走人了,沒想到那人卻又叫道:“我受傷了,你要賠醫藥費!”
冠城麵色一沉,看來這是偷東西沒偷成,要訛上了。
“你要撞我,我正當防衛而已,至於受不受傷那都是你自己要承受的結果。”
“我是無意的,可你下手很重,我現在都站不起來了,你是防衛過當,你得賠醫藥費!”
“好啊,那我們找個警局去理論,順便看看你在警局有沒有案底,或許你還是個資格挺老的小偷也說不定呢!”
“你……”
那人再次被冠城頂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恨恨地看著冠城和顧婷離開。
“剛才那人臉色蒼白,似乎真的傷得不輕。”離開後,顧婷試探地說道,她對剛才冠城和那人之間發生的事情還不是很明白。
“那是她活該,她想偷我東西。”冠城說道。
當冠城在跟顧婷解釋這件事時,那小偷正一瘸一拐地離開現場,隻是,她似乎移動得相當艱難,一隻手扶著牆,一隻手捂著小腹,而且有一隻腳還拖著,像是骨頭出現了問題。這一刻,這道身影顯得有些柔弱和孤獨無助。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靠著牆角側坐了下來,背後已經被汗水打濕,身上溢出一種淡淡的體香味。
“姐姐,你怎麼坐在這裏?”這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頭上紮著兩條小辮子,一身洗得有些發舊的學生服,手上抓著個小袋子,袋子裏麵裝著幾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