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買肉了,真香啊!”
“看著了還問,當我說話不費吐沫星子呢。去洗手去,表現好的話,給你撥點油渣兒吃。”
“今兒,冉老師又表揚我了,還說讓我去參加數學競賽。我可不愛去,之前得了第一名就給發了兩管兒破牙膏,那味兒忒兒難聞了,姐說拿著刷鞋都不行,為了去那個味兒,浪費了好幾盆兒的水。”
囡囡是個絕對的小吃貨,聽到有好吃的,沒到嘴之前,那小嘴是不可能閑著的。
“那是你們學校的比賽,你再問問你們冉老師,這回是哪組織的,要是區裏的,肯定不能拿牙膏當獎品了。”
陳景年邊說邊拿碗撥出四五塊油渣兒,別覺得少,這點東西足夠囡囡嚼到開飯的了。
“啊!可、可是我都說不參加了”
囡囡夾起一塊油渣兒,剛放進嘴裏,聽到哥哥的話,臉上的表情糾結在了一起。
“明兒你再問問,要是區裏的比賽,名單也許還沒報上去呢。”
陳景年看著妹妹一副剛撿起芝麻,就看著西瓜滾下山的表情,感到十分的好笑。
不用問,這小家夥肯定在心裏心疼第一名的獎品呢。
“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兒……”
囡囡嚼著油渣兒,犯難地嘟囔著。
“囡囡、囡囡,你姐和你姐夫回來了。”
棒梗在窗外連蹦帶跳地叫了兩聲就跑掉了。
這孩子現在可不缺嘴,兩個大臉蛋子在跑的時候都能甩起來。
他爹賈東旭雖然摳門得厲害,但是對棒梗可寵得很,每當開資的時候,都偷偷地帶棒梗出去吃點好吃的。
而且賈張氏還會針線活,沒事幫人縫縫補補,也能掙點零花錢貼補家用,所以這個時候的賈家一點都不困難。
“囡囡,哥哥給你個任務,你現在代表咱家去迎接姐和姐夫回門!”
陳景年剛把那點肉餡倒進鍋裏,一時脫不開身,隻得忽悠吃貨妹妹出馬了。
“您瞧好吧!”
囡囡捂著嘴跑了出去。
她嘴裏的油渣兒正往出崩油,真要是因為話說多了,蹦出去一星半點兒的那都是罪過。
“姐、姐夫。我代表老陳家歡迎您回門兒。”
沒一會,囡囡的話清楚地傳到陳景年的耳朵裏。
“我哥做菜呢,老師表揚我……,我哥獎勵我好幾塊油渣兒……”
“囡囡……”
“囡囡真厲害,我小時候上學,老師不批評我就算是表揚了。”
“姐、姐夫,你有槍嗎?”
“小賊兒,這就上手了嘿,誰是你姐夫,從哪兒論的啊,沒大沒小的。”
“囡囡、棒梗。”
“冉老師。”
……
陳景年覺得囡囡就是去迎下姐和姐夫,怎麼這出場的演員越來越多了呢!
冉老師,冉秋葉?她來幹什麼?
鍋裏的肉鹵已經好了,盛出來放在碗裏。
把魚倒進鍋裏,又加了些水,再拿出一半豆腐削成厚片倒進鍋裏。
千滾豆腐萬滾魚。
輕輕劃動鍋裏的魚,看看還有不少湯,陳景年從灶坑裏扒拉出白菜葉子,把烤熟的麻雀夾到盤子上,又把剩下的四隻扔進了灶坑。
忙完這些,陳景年才趕緊洗了洗手,往外走去。
“……囡囡對競賽有些抗拒,我想來家裏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冉秋葉推著車子,正和陳慧玲說著數學競賽的事。
陳慧玲摟著囡囡,囡囡靠在姐姐的腰上,一聲不吭地嚼著嘴裏的油渣兒。
那邊,趙建軍正在嚇唬棒梗,把棒梗堵在牆角,手放在腰上,一副要拔槍的架勢。
“冉老師,真是讓您費心了,比賽肯定要參加的,我妹妹肯定是怕考不好,給學校抹黑。”
陳慧玲穿著結婚時的衣服,盤著頭,說起話來和聲細語的,這和她的氣質有點不協調。
冉秋葉仰著頭,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眼前這位囡囡的姐姐實在是太漂亮了,容貌俊秀,氣質清冽,麵帶笑容時露出幾顆碎玉般的牙齒。
說話時字正腔圓,聽得讓人不自覺地就安靜下來,每說一句話都讓人忍不住想點頭跟著附和,好像喪失了自我意識。
兩人不是第一次見,之前開家長會,冉秋葉見過陳慧玲,那個時候,陳慧玲還梳著辮子,留著劉海兒。
一個人遠遠地坐在班級的角落裏,雖然驚豔,但是可沒有近距離對視來得這麼震撼。
陳慧玲的手上加了把勁,控製住扭動的妹妹,同時也發現了冉秋葉的窘態,沒有再說什麼。
當眼睛的餘光看見正在偷笑的弟弟,立即轉移了注意力,“傻站著幹什麼,沒看見冉老師啊!”
“冉老師,這是我弟弟,陳景年……”
陳慧玲剛說了一句,眼睛就又紅了。
“噢……”
冉秋葉覺得今天的風好大啊,而且風向也變了,直往嘴裏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