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隻是小菜一碟。
在這日傍晚,前方傳來己方大軍潰敗的消息,讓整個大營都籠罩在一股悲愴的氛圍中。
巫山帶領著兄弟們,用性命取得的局部小股作戰優勢,對扭轉局勢,作用微乎其微。
潰敗逃回來的大軍,在夕陽的餘暉中進入大營,站在遠處的巫山看著這一切,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
這就是戰場嗎?
……
第二日,巫山是被吵醒的。
“老魏,你這個副將怎麼當的,營地裏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吵?”
巫山走出帳篷,大聲喊了一聲自己的副將魏弩。
巫山大咧咧地呼喊,讓營地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沒有聽到副將魏弩的聲音,巫山的眉頭皺了起來,有要發怒的趨勢。
“刑天大哥,魏大哥已經不在了!”
少年鐵懷的聲音在巫山耳邊響起,巫山此刻的反應,鐵懷很能理解,因為他以前也是這樣的,其他弟兄也是這樣的。
巫山一愣,腦海中的記憶迅速湧了上來。
那個黎明前的黑夜,為了掩護巫山,副將魏弩穩穩站在巫山身後,為巫山擋下了必死一擊。
而代價,就是副將魏弩被腰斬,當場犧牲。
這記憶,讓巫山的呼吸瞬間就急促了起來。
“殺!”
“殺!”
“殺……”
巫山沙啞、森然、殘暴、嗜血的怒吼,在營地裏響起,所有兵卒都注視著巫山。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害怕,因為這些人都明白。
巫山此時的狀態,就是殺紅了眼,是典型的“兵火失心”狀態。
和巫山相反狀態的,就是“兵恐懾心”,那些畏懼戰爭的兵卒就有這樣的病。
“刑天大哥,我們活著回來了!”
“刑天大哥,這裏是營地!”
“刑天大哥,我是鐵懷!”
“……”
少年鐵懷一句一句、不厭其煩地在巫山身旁說話,不斷提醒巫山,戰鬥已經結束了。
巫山抬起頭,血紅色的虎目看向少年鐵懷,有種擇人而噬的趨勢。
少年鐵懷沒有一點畏懼,微笑麵對巫山,將手中烤好的異獸肉遞給了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巫山低沉著聲音,嘶啞問道。
“鐵懷,營地裏發生了什麼?”
少年鐵懷笑了,失去一隻耳朵的笑容,在此刻的巫山看來完全就是一種救贖。
“刑天大哥,他們都是其他步兵營的殘兵,被上頭合並到我們千人營了。”
“讓他們都給本將安靜下來,再有喧嘩者,軍法處置!”
“是,將軍!”
巫山拿起烤肉,轉身走進自己的帳篷,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雄壯的背影。
千人營,看到巫山血紅色的虎目後,所有吵吵鬧鬧的兵卒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沉默著,在鐵懷的等老人的安排下,住進了營地。
營帳內,巫山一邊啃食異獸肉,一邊審視自己。
巫山很清楚,剛剛他的表現,就是明顯的戰爭後遺症。
身邊的兄弟死多了,哪怕是有些是巫山不認識的,都會對巫山造成了衝擊。
對於第一次上戰場的巫山,明知道是軍演,也會被觸動。
巫山不是鐵石心腸,他是人,是人就有同情和憐憫之心,尤其是在死者還和自己有交集或感情時。
吃完異獸肉的巫山,足足在營帳內呆了兩個時辰。
直到快要吃午飯的鍾點,巫山才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