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驛說得很籠統,但唐江還是想給他點個讚。
一通百通,老張同學對影視劇的認知……很準。
這部電影,就是弄巧。
而弄巧,又永遠是在弄險。
生死一線,玩得就是心跳、刺激。
比如電影片斷。
有人拿把大刀要砍你,你在一兩米外就躲開了,那還有意思嗎?
所以就得等那刀尖離你的喉嚨,隻有0.01公分時,然後再躲開,大家看的才刺激過癮。
這些鏡頭,還是有實物道具可以利用的。
但《活埋》玩得更高級。
它是虛的。
電影塑造的是,男主每次離逃生的希望,隻差0.01公分,然後一次次被動擦肩而過,陷入絕望。
人跟“希望”之間的距離,你怎麼體現給觀眾看?
“老張,你說的對,這部電影,無論拍,還是演,都非常有難度。比如你這個演員,全程都是你的戲份,偏偏你能借助的道具還少,空間也小,所以隻能全靠你的演技來支撐。而且還必須做到緊緊抓住觀眾的眼球,不然,他們一分神,可能後麵都很難再進去了。”
“這我知道!”
張驛點頭,皺眉道:“我一定努力演好,盡量不拖大家的後腿。但是,我想先問問,您打算請哪位導演來掌鏡?”
“我!”
唐江想都沒想,一手指頭指向自己。
噗~~~~
張驛內心吐血不止,剛淡定的心,又撲通撲通狂跳。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兄弟,你能不能別玩了?
咱這拍電影呢,大家都認真一點好不好?
外麵大把專業的人。
有錢就水平高一點的,沒錢就請水平低一點的。
這樣錢花出去了,好歹最後落下的東西,多少也算個玩意兒啊。
唐江掃了他一眼,無語道:“喂,別這樣的表情好不好,你今天已經傷害過我兩回了,我也是人,我也有尊嚴……”
我對朋友是認真的。
張驛很想喊,但咽了兩口口水,依然試探道:“唐總,您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公司現在攏共就這麼點錢,我哪裏還有錢去請大導演來掌鏡頭?老張,再沒別人了,這部戲,就看你和我的配合了。”
一提到錢,張驛想到了更多。
“那攝影呢?”
“我。”
“監製呢?”
“我。”
……
一連串的“我”下來,張驛傻眼了。
“唐總,合著咱這劇組,攏共就咱倆?”
“那倒不是。”
唐江搖頭道:“主機位我設計了三個,所以攝影助理還是要請的。還有化妝什麼的,我也不懂,得請個化妝師。另外我們這部劇以暗色為主色調,所以燈光的微操非常重要,不然整個畫麵就全是黑糊糊的,沒有層次感,所以得再請個燈光師。大概就這些吧,加上我倆,應該十個人不到。”
張驛點點頭,渾身的無力感,讓他不想再說話。
什麼都不問了,再問自己指定得自閉。
這老板帶不動。
這朋友當得好累。
看來,傳言多少也還是有點譜的。
雖說唐江做人沒得說,但做起事來,真的是“又菜又愛玩”。
陪著他玩吧,玩完這一回,等最後一百萬也沒了,估計也就消停了。
唐江看了張驛兩眼,也沒有多解釋。
編劇能力還容易些,寫出來給人一看,是好是壞大概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