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失去了人質,明霖心裏是慌亂的,比他更慌亂的是卓全。
原本的勝券在握,忽然間成了弱勢,牆頭的弓箭手紛紛倒戈,將院中卓全的親隨,明霖的心腹誅殺得一幹二淨。
瞧著滿地的屍體,那些散落在腳下的兵刃,卓全一時間沒站穩,冷不丁往後退,直接跌坐在台階上,火光繚亂之中,麵色慘白無光。
明霖默默的提起劍,到了這個時候,似乎什麼都來不及了,“倒是真的沒想到,長公主不愧是長公主,料事如神,運籌帷幄。”
“你以為攝政二字,是兒戲?”百裏長安搖搖頭,“明霖,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這人心術不正,既然知道了,還不加以防範?嗬,我是嫌命太長?”
明霖狠狠閉了閉眼,下一刻,手起劍落,鮮血飛濺。
百裏長安麵色不改,瞧著斃命在木輪車上的假公主,幽幽的歎了口氣,“這是要魚死網破了?”
“從你們動用弓箭手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輸了。”祁越冷然立在一旁。
百裏長安出來的時候,帶了暗衛,更帶了精銳的神射手,一直跟在身後,悄無聲息的。
村子裏出來之後,早前的那些弓箭手都被暗暗扣下,如今牆頭趴著的,都是公主府的精銳,這件事是祁越去辦的,未經過紫嵐和紫嫣的手,所以祁越才能安心與百裏長安對弈。
早就知道結果,何必驚慌失措?!
外頭的弓箭手統領,不過是覆了皮麵的暗衛,卓全和明霖太急於成功,以至於對方一跪下行禮,他們就大意了。
“跪在你眼前的,未必是臣服,可能是蟄伏。”祁越陰測測的開口,“你們急於求成,心急吃了熱豆腐,輸得不冤!”
明霖咬著牙,身上的傷……都白挨了。
誰能想到,臨了臨了的,還是輸得功虧一簣。
“百裏長安!”卓全切齒,目中恨意闌珊,“你們這些上位者,哪裏懂得我這十年寒窗苦讀的辛苦,我好不容易走出了廣陵府,你們一句話,讓我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百裏長安就知道,他這一身怨氣來源於先帝。
“可見,我方才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她說了,他的才能不足以在金陵城立足,饒是非要留著,在金陵城也隻是閑賦在職,當不得大用。
如此,倒是真的白費了寒窗苦讀。
“嗬嗬,這破地方!”卓全環顧四周,“你可知我有多恨?什麼都沒有,窮得叮當響,瞧著風光的知府,可實際上呢?還不如你們的一頓飯。”
祁越擰起了眉頭,“金陵城雖然是天子腳下,但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你辜負了你爹的期望,抹去了他對廣陵府百姓的貢獻。”
“那是他蠢!”卓全才不屑什麼百姓的歌功頌德。
他要的是榮華富貴,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向往的是金陵城的紙醉金迷。
不是在這裏,當個該死的地方官,一輩子都隻能囿於此處……正是因為如此,貪婪與欲望結合,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