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臣一怔,他心中想歸想,可沒想說出來。
他的猜測,終究是做不得數的。
若是說錯了,不和眼前這位皇子的心意,反倒影響觀感。
而且不管是兵部,還是戶部,都距離他太過遙遠,他對兩部一點也不熟悉,更是不能瞎說。
但現在被謝鳳儀一句話給架到這裏,不說幾句顯然是不太行的。
“我是在想,此事定是與戶部脫不開幹係。”他也隻肯說到這裏了,關於兵部的猜測,隻字不提。
謝鳳儀能看出他話沒說全,有心讓他再多說幾句。
她想聽鄭文臣的格局和眼光。
沒等她再開口,蕭長寧聲音先響了起來,“阿歡,你怎麼看?”
謝鳳儀瞬間將考驗鄭文臣的念頭扔到一邊去了,比起不讓她家的公主殿下話掉到地上來,考驗鄭文臣不值一提,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看這件事有趣的很。”謝鳳儀重新又坐了下來,臉上笑意漸漸隱去。
“自前朝立國後,便設立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各行其事,以安國體,以正民生。”
“太祖登上皇位後,未曾改弦易張廢掉六部,而是繼續延續使用。”
“如今,皇上和士族各自手握三部,明麵上看倒也和諧。”
“皇上掌住的三部為兵部,吏部,工部,士族則握著戶部,刑部,禮部。”
謝鳳儀神色寧靜,語氣不疾不徐,說出的話,卻令蕭長寧緊緊擰眉和鄭文臣驚訝至極。
“以黴糧換好糧此事若想做得好,戶部和兵部缺一不可。”
“有趣的就在這裏了,戶部與兵部身後之人都不一樣,卻能走到一處去,將事情辦得利利落落的。”
“是該說利字當頭時腦子就不清楚了,不管什麼立場不立場的了。”
“還是說背後的人太有本事,能讓兩部之人齊心做事呢?”
蕭長寧神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她所不能忍的。
戶部和兵部都是六部中幾乎為最重要的存在,幹係重大,都不能輕忽。
不管是誰將手伸進來兩部之中,都必須要盡快抓住這個爪子,將人拉出來。
謝鳳儀悠悠的將放在桌子一側的折扇拿起來,一手推開又合上,再推開再合上。
如此好幾次後,見蕭長寧還在顧著生氣,並沒意識到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重點。
她將扇子再次合上,手指屈起輕敲了下桌,“阿寧啊,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蕭長寧愣了下,下意識的看向謝鳳儀,在看到她含著深意的目光時,沉下了心想了下謝鳳儀的話。
她並不笨,隻是一時氣的沒顧著想,這會心思一轉,已然明白了。
她點點頭,“確實是個好機會。”
鄭文臣:“……”
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他沒懂?
“所以說,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
“如今算是四海承平,糧庫也都不空,這些被換的糧並非等著救命要用的。”
“換句話說,大梁損失的起。”
“而我們可以這件事為切口,做很多的事情與安排。”
“此事涉及之人必會抄家,查抄出來的東西,也絕對夠彌補糧食上的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