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病(1 / 2)

鎮寧侯夫人從來就不喜蘇落,這一點她雖對外不表現,但在府裏從未遮掩。

自己養的優秀又體麵的兒子,身份是鎮寧侯府嫡出的世子爺,憑什麼和一個平民女子有婚約。

當初鎮寧侯感念救命之恩,腦門一熱,定了婚約,幾年下來,人冷靜了,也生了悔意。

隻是堂堂侯爺說出的話豈能不作數,更何況對方無爹無娘毫無依靠了,若是悔婚,傳出去不免讓人戳鎮寧侯府的脊梁骨。

蘇落不是感覺不到府裏的氣氛變化,隻是她始終記著陳珩那句話,她不甘心,想要搏一個白首不相離。

夜深人靜她也想過,隻要陳珩心裏有她,做妾也可以。

她本就是平民女子,哪有福分做世子夫人。

可陳珩心裏沒有她,五年了,始終沒有。

風雪交加,蘇落帶著渾身滾燙的蘇子慕從鎮寧侯府出來。

她來的時候身無分文隻一身衣裳,走的時候倒也沒有太過矯情,揣了三枚玉佩兩支金簪,都是不打眼的尋常款。

“老伯,勞煩你送我們一趟,不遠,就去真定,這玉佩給你,當了應該能得十幾兩銀子。”

蘇落抱著蘇子慕,小孩兒發著燒,氣息喘出來,灼燒著她脖頸那一片肌膚,蘇落從車行尋了個模樣老實的車夫,將手裏的玉佩遞過去。

“我弟弟病著,我們得趕快回家去,京都的物價太貴了,看不起病的。”

蘇落說的可憐。

那車夫四十上下,家裏也是有孩子的,一見她懷裏的小孩兒大雪天的臉蛋子紅彤彤的,可見是燒的夠嗆,再加上這玉佩成色的確是好。

車夫接了玉佩,沒多問她為何不把玉佩當了換錢,掀開車簾讓他們姐弟上了車。

“小姐!”

蘇落才上車,雪地裏一聲叫惹得她掀開車簾去看,就見風雪茫茫間,春杏一路跑來。

蘇落頓時心裏咯噔一下。

莫非是侯府為了顏麵不肯放人?

蘇落心裏打個轉的功夫,春杏呼哧呼哧跑上前,見蘇落和蘇子慕都在車上,她大喘著氣也爬上了車,胳膊伸出車窗,拍了拍車廂,“出發吧。”

說完,馬車開拔,春杏氣息不穩的朝蘇落齜牙笑,眼裏明明噙著淚,淚珠子明明簌簌的落,但她笑。

“侯爺把賣身契給了奴婢,奴婢跟著小姐走。

小姐這一走,婚約作廢,成全了鎮寧侯府的顏麵,奴婢和侯爺說,子慕少爺病的厲害,奴婢伺候小姐少爺這麼多年,著實不放心。

奴婢給侯爺磕了三個頭,說,當年小姐的爹爹救了侯爺的命,如今就當奴婢是替侯爺去照顧小姐和子慕少爺了,侯爺就把賣身契給了奴婢,以後奴婢還伺候小姐。”

春杏能說這話,是豁出去一條命的。

一個丫鬟,用當年的事威脅家主,也虧得鎮寧侯現在覺得心虛才沒發作她。

蘇落伸手在春杏頭上揉了一把,啞著嗓子,滿心酸脹,“傻不傻。”

春杏腦袋頂在蘇落掌心蹭了蹭,“奴婢就想跟著小姐。”

她是鎮寧侯府買回來的丫鬟,可那年發燒差點燒死,是蘇落給了她一碗藥。

她這命,是蘇落的。

馬車一路出城。

真定距離京都不算太遠,半下午離京,等抵達的時候卻也已經是酉末戌初。

冬天天黑的早,蘇落記得以前聽爹爹提起過,說真定有一家禦春堂藥房,是宮裏退下來的太醫開的,早些年爹爹學醫,曾拜禦春堂的一位黃大夫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