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讓剛剛的場麵嚇得還是現在她和簫譽的這個姿勢太過親密,蘇落一顆心跳的砰砰的,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她從來沒和哪個男子離得這樣近過。
何況還是這樣的姿勢......
她躺在地上,身下是簫譽的一條胳膊,手掌托著她的背心,簫譽就撐著胳膊肘覆在她上麵,兩人麵頰的距離不過一拳。
蘇落驚慌的撲閃著眼睛,伸手去推簫譽,“蕭大哥。”
簫譽雖然沒有強搶民女,但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現在把人家姑娘這樣壓在身下,明知這一聲蕭大哥意味著什麼,但是沒動彈,抱著人的力氣都沒鬆。
“嗯?”
簫譽臉頰就在蘇落一拳遠的距離,一聲嗯傳過來,聲音不高,卻震得蘇落頭皮發麻,心口發麻,全身發麻。
她用了點力,推簫譽,“他們走了。”
簫譽看著蘇落在暮靄中泛紅的耳根,忍住了笑意,終究是戀戀不舍的起身。
身上一輕,蘇落趕緊爬起來。
“剛剛什麼情況,怎麼說動手就動手,碼頭這邊不是衙門雇的人來挖碼頭的淤泥麼,怎麼還有人敢和衙門對著幹,那些是什麼人?”
簫譽起身就朝老張叔那邊走過去,明知故問。
蘇落原本帶著點尷尬,那尷尬也隨著人家簫譽滿嘴正事而消散,她扶起了鹵下水的桶,跟著走過去。
老張叔被結結實實抽了一棒子,腿疼的起不來,坐在地上咬牙切齒,“誰知道是哪來的人,年前就突然來了一群人,把碼頭這邊住的幾戶人家全都趕走了,現在又來作惡。”
工友們的傷有輕有重,輕傷的爬起來,忍著疼去幫襯重傷的。
都是賣苦力的普通老百姓,忽然遭了這麼一個天降的大難,誰也不知道怎麼辦,又生氣又憋屈。
一個大哥抹著淚,“我家裏娃子還發著高燒呢,就等著我這工錢救命,現在藥賣的那麼貴,這個差事要是再沒了......”
大哥哽咽的說不下去,臉上全是絕望。
蘇落站在旁邊聽得心裏難受。
簫譽道:“明兒你們先在家裏歇著,我走一趟衙門,替大家去問問吧,鬧出這麼大的事,衙門總不能不管,你們是受哪個衙門雇的?”
“津南的衙門。”工友們七嘴八舌的說。
有受傷輕的漢子看著簫譽,大家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隻當他和蘇落一樣是賣下水的,“明兒我和你一起去,不求衙門給咱補償,看還能不能繼續做工,大家都指著這份錢呢。”
其他人跟著點頭。
誰敢指望衙門補償呢,能繼續掙錢就不錯了。
“行,那就明兒一早,咱們在津南衙門口集合,到時候一起去問問。”簫譽應下。
工友們彼此幫襯著回家,簫譽彎腰背了老張叔,“您這腿怕是斷了,得去藥堂。”
“不不不,不去藥堂,藥堂太貴了,去不起!”老張叔趴在簫譽背上,咧了咧嘴倒了口氣,“你就給我送回家就行,哎,謝謝你了,謝謝了。”
蘇落擰著眉,跟在旁邊,“不去藥堂怎麼接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