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珩前腳鑽入馬車,還未且坐穩,外麵忽然傳來打鬥聲。
他一把將車簾掀開,一句怎麼了還未問出口,金寶就吼了一句,“爺,徐行讓搶走了。”
能在春溪鎮這地界將徐行搶走,對方是誰不言而喻。
陳珩一張臉暴怒鐵青,拳頭緊攥,砰的砸在車廂上,“你們都是死的?連個人都都看不住!”
徐行不光知道太醫院需要的藥方子,他更知道蘇落在哪。
隻要一審,他立刻就能找到蘇落,可到嘴的鴨子都能這麼飛了?
金寶立在一側,大氣不敢出,等陳珩一拳砸落,他才低著聲音道:“對方有備而來,我們沒防備住,他們一共來了五個人,一人搶了人就走,餘下四人斷後,咱們連追擊都找不到追的方向,爺,要搜城嗎?”
正說話,一人從遠處騎馬疾馳而來,不等靠近就高呼一聲,“世子爺,世子爺。”
待近了,那人翻身下馬,疾步上前,“世子爺,不好了,京都那邊鬧起來了,世子爺在碼頭指使人重傷碼頭匠人,被捅到了大理寺,侯爺讓世子爺立刻回京。”
陳珩隻覺得頭頂嗡嗡的,一個頭八個大。
他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焦頭爛額。
......
簫譽坐在方桌前,一臉悠然的在燭火下給蘇子慕檢查大字,平安裹著寒風從外麵進來。
“王爺,陳珩走了,京都那邊已經鬧開了,按照王爺的吩咐,不光是碼頭這邊的事鬧起來,藥價的事也跟著一起鬧了起來。
陳珩想要靠漲藥價威脅陛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應該是不可能了,他在碼頭行凶,咱們人贓並獲,陳珩想要脫困,這次怕是就得妥協,要麼藥價下調,要麼漕運這邊給霍開一道口子。”
簫譽食指微曲,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沒那麼容易,你當那些世家是吃素的呢,這藥價他們不可能下調,一下調,動了多少人的利益,人都等著分紅呢,誰管老百姓死活。
至於漕運......漕運主控權不在鎮寧侯府,其他幾個世家是大頭,不過鎮寧侯府起了帶頭作用而已。”
平安頓時眼角一抽,“啊?那咱們不是白忙乎了?”
簫譽嗤笑,“怎麼能叫白忙乎呢,皇上既是要抓了陳珩,那陳珩吃些苦頭是必然的。
再者,珍妃必定會去求情,皇上到時候就能借題發揮,把四皇子給責罰一頓,同時抬一抬二皇子,你別忘了,二皇子的母家也是世家,這些年讓鎮寧侯府壓了一頭,都是皇子,誰還比誰金貴呢......”
平安立刻明白過來,“爺的意思是,讓他們內訌?可人家萬一不上當呢?”
簫譽道:“那就看皇上的本事了,咱們該做的已經給他做了,能不能內訌成就看他了。陳珩為什麼抓徐行,查出來了嗎?”
平安立刻道:“查出來了,太醫院要配個什麼藥方子,院使大人提了徐行,這次陳珩來春溪鎮,原本就是奔著徐行來的。”
藥方子?
簫譽搓了搓指腹,朝床榻上看過去,“把他弄醒吧。”
平安哎了一聲,卻沒動。
簫譽挑眉,偏頭看他,“怎麼?”
平安就道:“那個,蘇姑娘她爹那事兒是真的?王爺一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