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
蘇落將一碗燕窩粥喂著長公主吃完,“母親睡會吧。”
長公主體內劇毒已經解除,但是挨過板子,身上的皮肉之傷還是要一點點的養,“譽兒呢?怎麼一下午都不見他的影子。”
蘇落道:“王爺有事要處理,母親先睡,我等著王爺便是。”
長公主笑著拍拍蘇落的手背,“等他作甚。”
話是如是說,可眼底的擔憂卻濃烈的很。
蘇落自然知道長公主為何擔憂。
今兒簫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從雲霞嘴裏問出了當年玉門派的來曆,更是將雲霞她爹明德侯詐死的事問的清清楚楚。
這一筆一筆,當日將士,後來朝臣的血債,那都是皇上自己個鑄就的。
之後簫譽又讓人將這些事情全部都宣揚出去。
這樣一鬧,皇上豈能放過他們家。
簫譽等於是將皇上逼到了絕路,皇上想要給自己正名,那就隻能一口咬定簫譽在栽贓,而栽贓這樣的事,無異於謀反。
按照皇上的脾性......
長公主沉沉一歎。
“當日陛下將我囚禁冷宮,太後都從未阻攔,之前我隻是心冷,如今知道這太後並非真的太後,既是假的,是玉門派的人偽裝的,他們又豈能放過咱們。
陛下無人挑唆尚且想要要了譽兒的命,現如今有人挑唆,他豈能不動手。”
長公主將自己的擔心,原原本本一點不帶隱瞞的告訴蘇落。
她拉了蘇落的手。
“落落,咱們家,遭受的太多了,母親有件事今日必須要告訴你。
五年前,駙馬出事,當時譽兒和他弟弟屢屢遭人毒手。
譽兒從小習武,尚且能躲避一二,他弟弟那時並無功夫,年紀尚幼,幾次遭人毒手險些喪命。
我們為了保全他,對外隻能宣稱他不慎落水亡故。”
蘇落眼皮一跳。
對外,宣稱?
那實際......
“實際上,譽兒托了朋友的關係,將他送走了。
若是咱們府出事,我和譽兒作為皇上心頭最恨之人,必定難以逃脫,你不一樣,鬧起來的時候,未必有人能注意到你。
答應母親一件事好嗎?
母親會安排你離開,離開之後,你直接去燕朝,去燕朝的京都,找榮安侯府庶出的少爺,也叫簫譽。”
蘇落轟的,隻覺得頭頂像是炸了雷。
長公主在托孤。
“母親!”
長公主按了蘇落的手,“乖孩子,算母親求你了,我自問帶你不薄,譽兒待你也不薄,母親不求你去庇護二小子,隻求你能在那邊住下,遠遠的看著他,若是有朝一日他過活不下去,你收留他一把。
可好?”
長公主濕盈盈的眼底,全是淚。
是一個母親臨終前的囑托。
囑托中,是無奈和絕望。
蘇落無從拒絕。
“我答應母親,但是,我更相信王爺,王爺向來不是莽撞之人,王爺在審訊雲霞之前,心中就已經有所猜想。
在雲霞提到明德侯的時候,那時候雲霞氣若遊絲,那些下人未必能聽得清,王爺有機會將人趕走,但是他沒有。
他不僅選擇讓大家聽完,甚至還讓大家散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