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寬在江淮政離開後,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坐在辦公椅上一動未動。
這麼明顯的提示,以及他那位父親僵直的後背和不可置信的表情都在告訴他。m.X520xs.Com
他的父親已經聽懂了他的話!
江景寬眸裏未褪下的暗色中,夾雜著三分的諷刺和一分說不上的失望與哀傷。
江淮政,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作為他母親的丈夫的人,還真都是一貫的自私和薄涼。
圍著他找上來,無論說得多麼天花亂墜、冠冕堂皇,說到底考慮到的也隻有他自己。
又想讓他出頭,又想要維護那點可憐的體麵尊嚴,還真是夠可笑的!
可即便如此,自始至終江淮政他到底還是沒有提起他母親的名字。
到底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震驚。對他而言,沒有區別也沒有意義。
當然,江淮政他也不配提!
他之所以會告訴江淮政這個父親,是因為他現在有知道的必要,再者他也該知道了不是嗎?
那些痛苦與難堪,他這個也帶給他母親最大衝擊痛苦的人,又憑什麼置身之外!
那一晚的來回折騰,又是陸大勇挨打,又是張敏蘭的暴躁心焦,再加上陸母失眠晚睡。
盡管陸母是三個人裏唯一的勤快人,但他們三個人在第二天醒來時,還是已經日上三竿,天色大亮了。
“天天懶得要命,這都幾點了?”
自己還躺在木板床上的陸大勇,已經開始又頤指氣使的指揮起來。
“到現在也不給吃飯,這是要餓死我啊!”
“哎呦,昨晚連個給我送藥的都沒有,今天飯也不做了。
你們這都不想想這是在誰的屋簷底下呢?”
………
陸大勇的罵罵咧咧,無論是對張敏蘭還是對陸母都完全沒起作用。
兩人別說吭一聲,連多給他一個眼神都沒有。
“你們聾了?”
“聽見沒有,我餓了!趕緊做飯,我要吃飯!”
“一大早,要死啊你!”張敏蘭被吵得實在不耐煩,從床上披著被子坐了起來。
“吃飯沒長嘴,不會自己起來吃啊,又不是癱了瞎叫喚什麼?”
“我起不來,就得在床上吃。”
見有人肯理自己,陸大勇像是更加來勁一般。
頂著一張青青紫紫的臉,故意哼哼著。
“你也別躺著,趕緊去給我端來。”
“發昏呢吧你,還我給你端?”
張敏蘭用指尖揉了揉發脹的額頭,隻覺得自己的頭被吵得一陣陣的痛。
也不撒潑尿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還想讓她端茶倒水的伺候他?
“能活就活,不能活,你現在可以立馬就死去!”
“好啊,我就知道你這個狠心的娘們,巴不得我是又個三長兩短!”
陸大勇撲棱一下坐起來,
“對,我巴不得!
“哼,告訴你們!我要是有個好歹,你們也別想能好到哪去!”
“………”
這是故意說給她聽呢?
張敏蘭揉著太陽穴的動作頓了一下,她本就對昨晚陸大勇的所作所為夾雜著怨氣。
現在這個陸大勇還有臉和她嗚嗚嗷嗷上了?